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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页
    “赠衍儿
    三五先生”。
    赠张衍,三五先生……
    王希礼宛如炸了毛的猫儿,险些将那方砚台给丢开。
    好在他还保有两分的理智,将砚台放了回去,只是整个人脑子好像都是木的。
    反反复复地只回荡着两句话。
    他俩果然有鬼!祝保才说得都是真的!
    王希礼木然地想。
    难道说张衍这砚台是他特地写信去求三五先生刻的字?
    可既是如此,又有何见不得人的。
    还有“衍儿”这个备显亲昵的称呼就显得殊为可疑了。
    王希礼皱起眉,一时拿不定主意。
    难道说……
    那一瞬间,王希礼呼吸急促,瞳孔骤然收缩。
    这三五先生其实是张衍的长辈?或者说生父?!
    如果说三五先生其实是张衍的生父,那很多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
    这砚台上的“衍儿”两个字,张幼双未婚生子,张衍生父之谜……
    无怪乎张幼双懂得这么多,定然是三五先生曾经手把手亲教过。
    无怪乎张衍这天赋令他都不由微微侧目,有其父必有其子。
    还有这篇《我之举业观》发表的微妙时机……
    王希礼整个人三观都好像被刷新了。
    这难道说是三五先生有意在护自己的妻儿?!!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三五先生并未与张幼双成亲。
    倘若他是张幼双,而对方真是三五先生的话。王希礼认真想了一下,他怕是也会心甘情愿地背负起这一切,将他与三五先生的孩子抚养长大!
    不管怎么说,这方砚台对他这条三五先生的忠犬,内心造成的打击都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王希礼张张嘴,心情无比沉重。
    他给三五先生写了整整快十年的信,先生回信不过寥寥……
    上课的时候,张幼双也察觉到了王希礼的古怪,一向高傲的少年面色青青白白,望着她的目光游移不定,饱含复杂之意。
    这一节课下来,张幼双左思右想,也没明白王希礼这又是怎么了。
    下了课,张幼双赶紧抢先两步叫住了他。
    王希礼转过身,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动了动那两瓣薄唇,好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问:“怎么了。”
    张幼双奇道:“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了。”
    王希礼又看了她一眼,好像想说些什么,又憋住了,“……没什么。”
    张幼双:“……”
    王希礼又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憋住:“你认识三五先生吗?”
    张幼双惊了一下。
    王希礼为什么会问她认不认识三五先生?
    大脑飞快运转,转瞬间心里已经滑过了N个念头。
    掉马了?不,如果掉马了王希礼不该是这个反应。
    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张幼双愣了一下,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旋即笑了一下,悠然而模棱两可地说:“……姑且算是老熟人吧。”
    果然!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王希礼还是被这一句话震得眼前有些发花,耳朵嗡嗡的。
    算是熟人……
    是有意遮掩,还是说真不是夫妻……?
    不知不觉间,身上这股冷傲的锐气都收敛了些,态度变好了不少。
    那一瞬间嘴巴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竟不受控制地,木然地说:“多谢张……先生。”
    看王希礼的反应似乎是信了,怕他再追问,张幼双赶紧转移话题:“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看重明道斋的……嗯……成绩。”
    她记得王希礼和家里关系貌似闹得挺僵硬的,于是选择了个更柔和的方法旁侧敲击。
    木然状态下的王希礼,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为了孟敬仲。”
    张幼双震惊:“欸?”
    没想到还能探听到意料之外的东西。
    木然状态下的王希礼,骤然回魂,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面色立时变得五彩缤纷了起来。
    “怎么说?”张幼双循循善诱道。
    王希礼皱了皱眉,似乎是自暴自弃了。
    “孟师兄他家里颇为艰难,若是斋里能在考列第等循环簿列头等的话,他身为斋长能有膏火银作补贴。”
    “原来是这样。”张幼双是真没有想到,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之色。
    这么看来,王希礼这男孩儿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傲娇吗?
    大致有了个了解之后,张幼双没再追问王希礼他的家庭情况。
    毕竟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原生家庭的烦恼,不探究别人的隐私是最基本的尊重。
    做老师的嘛,在学生茫然无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她只要确保王希礼不会走偏,精神和生理双双健康发展就行了。
    “行了行了,我没问题了。”张幼双笑眯眯的,“为了表达感谢之意,夫子请你喝姜蜜水。”
    王希礼差点儿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谁要喝那种东西。”
    和王希礼告别之后,张幼双就回到了春晖阁。
    刚一坐下,身边又有同事笑眯眯地问她。
    “三五先生新出的那篇《我之举业观》可看过了?”
    张幼双嘴角微抽,强忍住头皮发麻说:“看过了,确是一篇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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