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颔首道:“好。额附的侍妾,在国公府里每月有二两银子月钱,照这个数额,再在净园领双倍月例。”说罢,宜萱指着旁边两个穿着柳绿色衣裳的小丫头,道:“这二个丫头,朝颜和夕雾,是宫里小选赏赐到雍王府的,前儿才送来伺候本宫,从今以后以后便伺候你。”
朝颜、夕雾——是她上次回王府之后,没过几日,嫡福晋乌拉那拉氏送来伺候她的侍女。虽然她不认为嫡福晋敢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用着她送来的人,到底不如金盏、玉簪等人叫人放心。
净园的丫头,都是用花取名,连金盏玉簪都是如此,金盏花原属西洋,是近些年才传入大清的,玉簪花是土生土长在北方的常见花卉。
而朝颜,听着十分雅致,说白了其实就是喇叭花,乡间又叫牵牛花;夕雾,则是一种优雅朦胧的花儿,倒是不常见。
秦氏忙再度屈膝谢恩。
宜萱道:“秦姨娘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本宫会安排一顶轿子,送你去国公府。”说罢,又看了一眼戚氏,道:“戚氏待会儿跟着星月走就成了,你的包袱待会儿自有人给你送过去。日后在国公府,你们二人就只当不认识。”
秦戚二人齐声道了“是”。
宜萱笑着对星月道:“戚氏以后就麻烦大妹妹了。”
星月勾唇,春光里雪肤花貌,笑容优雅:“嫂嫂客气了,身边能有这么个养眼的丫头,倒是星月要谢过嫂嫂才是呢!”
星月掩面笑呵呵,忽的又问:“二嫂当真要去昌平吗?”
宜萱点头,徐徐道:“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就启程。”——怀恪出嫁的时候,雍亲王还特意给了她一个皇庄作为陪嫁,这个皇庄便在昌平。这庄子,据说还是雍亲王二十岁那边,受封贝勒的时候,皇上赏赐的。
“可是昌平是不是远了点?”星月忍不住问。
宜萱笑道:“昌平也属京畿,此去不过半日路程。趁着我现在还走得动,还是早点去得好。”已经是快七个月的身孕了,若不是她修炼月华吐息诀小有成就,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足够的信心,也不敢挪动自己,“天儿愈发热了,四九城里太闷了,还是昌平的皇庄清凉。”
“这事儿,阿玛他同意了吗?”星月问。
“国公爷极力挽留,但是我心意已决。”宜萱平和的语气里透着不可违拗。
星月想要开口再劝,突然玉簪快步走了进来,行了万福道:“格格,不好了,额附又来了!”
☆、二十五、昌平皇庄(上)
“格格,不好了,额附又来了!”
宜萱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现在有些后悔跑去佛堂了,小郑氏晓得自己生产后要被送去青螺庵,自然闹得得厉害,随后纳喇星德也知道这回事儿,便跟疯了似的天天跑到净园这边闹腾。虽然外头守卫拦着,没有叫纳喇星德闯进来,但他整日一瘸一拐地在净园外头,非要嚎啕个把时辰才肯离开,当真是叫人烦死了!!
若不是吴嬷嬷叫人守住国公府门前整条街,不许人靠近,只怕是早已闹出了笑话了。
所以宜萱才下定决心要去昌平。特么滴,这个极品脑残额附,老娘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星月也听闻过此事,不由气呼呼道:“二嫂怎么不请阿玛做主?!”
宜萱摇头道:“进来西面边陲起了战事,国公爷在兵部忙得脚不沾地,这点小事儿还是不要烦扰他吧。”——还是准格尔的事儿,没了葛尔丹,还有葛尔丹的侄子,这个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星月咬牙道:“二哥也太过分了些!”——她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怀恪格格不去和二哥修好了,有这么一个丈夫,还修好个屁!!
“太太就是看阿玛这些日子忙得没空管束,才暗中纵容二哥来给二嫂添堵的。”
宜萱脸上也带了冷意:“咱们这位太太,当真是个大忙人!”——整日算计,还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哪里像是个国公府的夫人?也难怪星月瞧不起她这个后妈了!
星月鄙夷地甩了甩锦帕,“可不是么!二嫂大约还不晓得,太太也不只是忙着叫二嫂不痛快,还筹谋着想叫自己的外甥女许配给三弟呢!”
“太太的外甥女?”宜萱一愣,“陆家姑娘?”——她记忆中有这么号人,却很生疏,最近一次见,是在之前郑夫人寿辰上,论长相倒是个极标志的姑娘,规矩也很端庄。
关于这位陆姑娘,宜萱知道得不多,在怀恪的记忆中,前后也只见过几次,说了不到十句话。闺名似乎叫做陆诗,是郑夫人的亲妹妹陆郑氏与的女儿,也是十六岁,比星月大几个月的。虽是汉军旗的,但她父亲的官职刚好够参加选秀,所以明年也要参选。只是到底是秀女垫底的家世,所以上回选秀第一轮就落了。这回只怕也不大可能选上。
可不由地,宜萱从心里冒出火来,当即便道:“门不当户不对的,想也知道不可能!以后这话大妹妹别再说,免得坏了陆姑娘的名声。”
郑夫人一惯好算计,为了掌控国公府,手段一个接着一个。只是她也不想想,星徽就算是庶出,可也是国公爷之子,又岂会沦落到要去一个汉军旗小官宦的女儿为妻?
星月也听出宜萱话里的怒气,微微觉得奇怪,却也不想违拗宜萱的话,便道:“二嫂说的是,阿玛也不会由着太太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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