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看了一眼虎头虎脑的盛煦,便笑道:“记得我刚嫁过来的时候,煦哥儿才只有桌子高,一晃眼,都这么大了。”在记忆中,这个孩子倒是很懂事,长得高高壮壮的,小脸圆嘟嘟的,甚是可人。
他他拉氏面庞温柔:“是啊,孩子都长得真快。”
宜萱目光落在静坐于星月下手座位上的星移,“还有二妹妹,可只比我们大侄儿大两岁呢!长得却还是这么消瘦,如今煦哥儿怕是长得要比二妹妹高了吧?”
星移听了,急忙摇头:“没有的,煦哥儿比我矮一点点。”
见她小孩子模样,宜萱不由扑哧笑了。
星月也打趣道:“什么矮一点点?二妹妹难道忘了,你还穿着花盆底鞋呢!”
星移嘟起小嘴巴,揪着自己衣襟,小声地嘟囔道:“就算不穿花盆底,我也比煦哥儿高。”
星月掩面呵呵笑了,她这个二妹妹,还带着几分小孩子心性,偶尔拿来逗趣,倒也是不错的。
星移今年才十二岁,嫩脸带着几分稚嫩,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子,星眸云鬓,柳眉朱唇,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只是举止残留几分孩子稚气。宜萱忽的想到星移明年就十三岁了,也是要参加选秀的,也不知她的命运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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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秦姨娘
“海外曾闻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贫道杨通幽,适见织女娘娘,说杨妃在蓬莱山上。即便飞过海上诸山,一径到此。见参差宫殿彩云寒。前面洞门深闭,不免上前看来……”
戏台上的《长生殿》已经演绎到了第四十八出,接近尾声。宜萱的心思却已经不在戏上,目光不住地端量着长相日益娇俏的星移,忽的觉得星移的长相和星徽是那样的相似,尤其眉眼间,就像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妹一般。
是了!她差点忘了,星徽的生母,与星移的生母小冯姨娘是亲姊妹,所以长得相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星徽之母大冯氏早年就没了,故而星徽自幼是被小冯氏这个姨母抚养长大了,故而于星移的兄妹之情非同一般。
宜萱下意识便开口道:“星徽今儿怎么没来?”
星移不由一愣,忙起身回话道:“回郡主嫂嫂,三哥最不爱听戏的,您……您不晓得吗?”
宜萱顿时有些尴尬,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哦,一时间,我倒是给忘了。”忙干巴巴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又低咳嗽了一声,道:“我去梳洗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见宜萱走了,星月本就受不了戏台上的咿咿呀呀,便拉着嫂子他他拉氏道:“大嫂方才哭花了脸,不如也去重新梳妆一下吧。”
转眼间,台下看戏的,便只剩下星移和盛煦姑侄两个半大孩子。
星移俏眸打量了一下四周,手中一方宫扇便半掩了尚含稚气的嫩脸,轻声对盛煦道:“怎的一转眼,人都没了?”
星移也不禁觉得奇怪:“三哥最不喜咿咿呀呀,可我明明记得大姐姐是最喜欢昆曲的,怎么如今……反正我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算了!咱们不管他们了!”
盛煦也笑了:“大姑姑自从两年前病了一场,倒是改了胃口了。”——盛煦的语气倒是十分亲昵的,就算幼时,他这个姑姑脾气不好,也待他与母亲都是极为维护,容不得旁人欺凌。如今脾性好了,也仍旧十分照顾。故而盛煦倒是十分喜欢星月这个姑姑。
康熙五十六年四月初五,吴嬷嬷将教导好的秦戚二人带到宜萱面前。
“奴才秦守节(戚德容),叩见郡主,郡主万福!”二人齐齐跪下,礼仪范然,周身的气度也与月前大有不同了。
秦戚二人都穿了一身粉蓝色的衣裳,绣着卷云纹边儿,领袖结用暗金滚镶,虽然是素淡的颜色和花样,却格外能衬托如玉的容颜,浑身透着姣净,定点不似红尘里出来的姑娘,虽比不得大家闺秀,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
宜萱含笑点头:“不错!本宫很满意。”便抬手,叫二人起身。
秦氏温雅,戚氏娇俏,各有风姿,只是不晓得如此佳人送到纳喇星德嘴边,他是吃还是不吃呢?宜萱突然很好奇。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了,的确已经不能再拖了,便道:“本宫打算将你们其中一人直接开脸,抬为额附的姨娘,送去国公府,算是明路。另一个则送给国公府的大格格做贴身侍女,走得是暗路。你们二人商量一下吧。”
秦戚二人沉默了片刻,先开口的戚氏,戚氏上前一步,盈盈做一个万福,道:“奴才愿去侍奉大格格。”
“哦?”宜萱挑眉,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粉彩花鸟绣墩上的笑容涓涓的星月。
星月抿一口茶水,妩媚一笑道:“的确过了明路,身份上看着高出一筹来。可如今谁都晓得,二嫂和二哥关系不睦,嫂子赐给二哥的侍妾,肯定会被二哥厌弃。所以开脸做姨娘,只是表面风光罢了,还不如做侍女,日后慢慢图谋,来得更好些。这个戚氏倒是挺聪明的!”
“聪明吗?或许吧——”宜萱莞尔一笑,又问秦氏:“那你呢,可愿给额附做姨娘?”
秦氏屈膝万福:“奴才是郡主的人,自然听从郡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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