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不得不承认嫡福晋在治理后院的手段,当然更厉害的是,她竟然没有被任何人查到任何证据。
年福晋眼中突然满是泪花,她伸手握着李福晋的手,道:“我与姐姐都曾被蒙在鼓里。现下,素毓愿与姐姐同进同退。”
李福晋郑重点头:“这番话,正是我想对妹妹说的。”
年素毓与李淑质的正式结盟自今日而起,直到年氏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L
☆、一百零四、郭罗妈妈
因得到阿玛允许,宜萱特留在圆明园中陪伴额娘几日。
两日后,身体恢复健康的嫡福晋在圆明园的桃花溪举办茶会,特意邀请如今在昌平一带避暑的各家福晋同乐。
只可惜如今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倒是少了人面桃花相映红之景。不过此地的确甚是清凉宜人,是个办茶会的好地方。不过这个时代的茶会和后世的茶会大有区别,这种茶会源于西藏,喝的也不是茶,而是藏族传到满族的酥油茶。
不过当然了,茶会也不过是个由头,嫡福晋的意图不过是像要告诉那些曾经看她笑话的妯娌们:如今她又是曾经那个尊贵而又得到丈夫尊重的雍王府嫡福晋了。
故而今日来的福晋不少,诚亲王福晋董鄂氏、恒亲王福晋他他拉氏、淳郡王福晋纳喇氏、九贝子福晋董鄂氏、十三皇子福晋兆佳氏、十四贝子福晋完颜氏以及——十七皇子福晋钮祜禄氏。
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宜萱已经退到了安静处。
嘉容笑着歪着脑袋,两把头上的鹅黄色流苏软软地扑在他粉白玉嫩的小脸蛋上,她笑嘻嘻道:“怀恪姐姐也觉得无聊是吗?”
宜萱笑了笑:“今儿主角是嫡福晋,我也懒得搀和了。”说着,睨了一眼华衣贵妇堆里雍容娴雅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今日的舞台是她宣布复出的表演。
只见茶会上,嫡福晋笑语恭喜九贝子福晋即将嫁女之喜,言下个月出阁之日一定奉上厚厚的添妆贺礼。
这番话,只叫九福晋青了脸,宜萱看在眼里。勾唇一笑,谁都晓得乌琳珠为什么会被只会给汉军旗赵世扬为妻。也难怪九福晋失了涵养,她的长女远嫁科尔沁,最后还客死异乡,她的小女儿也要如此低嫁,叫她如何不愤怒呢?
只听九福晋扬声讥讽道:“我起码还有个女儿!总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好些吧?!”
九福晋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我起码还有女儿。可你呢。自打死了儿子,连个闺女都没有!
这话,无疑是在戳嫡福晋的心头痛处。
可嫡福晋脸色分毫未变。可见是演技与涵养较之从前都更上一层,只听嫡福晋微笑款款道:“我也有女儿,而且还有外孙儿呢。”
宜萱听了这话,不由撇嘴。——不过。宜萱也不得不承认嫡福晋说得没错,她是阿玛的嫡妻。自然也就是阿玛所有儿女的嫡母。这是千古礼法所定,谁都不能吃否认。
嘉容低声道:“我从以前就觉得,四伯母真的好虚伪啊。”
宜萱反倒释然地笑了:“这世间全然不虚伪的人又能有几个呢?”说着,她用自己的手背轻轻蹭了蹭嘉容热得泛红的小脸蛋。然后也是低声道:“除了小容儿你,这里只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是的,包括宜萱她自己。也不得不用虚伪来应对这样的贵妇云集的聚会。
嘉容展颜笑着,她吐了吐舌头:“我本来不想来的。这茶会,哪里是吃茶的?根本是用来说一大堆虚伪的话的!可额娘说了,这是你四伯母亲自邀请,不许不去!”说着,她嘟了嘟嘴,道:“我倒是觉得,还不如出去骑马打猎来得有趣呢!”
宜萱笑道:“你若是喜欢打猎,可以来我的鸣鹤园,后山那一片林子,虽然比不得木兰,可也有不少野兔雉鸡。”
嘉容一听,立刻欢喜地点头,“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呢!”
一场看似妯娌和乐的茶会,何尝不是暗藏勾心斗角?九福晋这样的,只是小菜罢了。
这不,十四贝子福晋完颜氏笑容可掬地打量了李福晋一眼,便对嫡福晋道:“到底是四嫂贤惠,四爷这不又添了一子,当真是久未见的大喜呢。”
嫡福晋面容依旧端庄亲和,她道:“李氏素来有福气。”
完颜氏笑吟吟道:“怎么不见抱弘晋出来?”
嫡福晋便微笑着吩咐身旁的太监道:“去把六阿哥抱住来透透气吧。”
李福晋原本一直保持着应有的仪态,也缄默着,不去拆嫡福晋的台,可这会儿却忍不住出声道:“嫡福晋,晋儿年幼体弱,如今又是三伏天了……”
嫡福晋扫视着这一片阴凉的桃花溪,以无可置疑的语气打断了李福晋的话:“就因为三伏天热,才要叫他出来透透气!小小孩儿,若是闷坏了,可怎么成?!”
其实,抱不抱弘晋出来,根本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李福晋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嫡福晋拿来卖弄显摆。所以才有如此还算客气的推拒之词,可惜嫡福晋当着如此皇家媳妇的面儿,又怎么肯失了自己的面子?!
宜萱见形势有些不妙,便急忙上前来,面带笑容对李福晋道:“额娘,六弟和熙儿这会儿怕是睡醒了,不如让女儿去抱来吧。”——当着这么多福晋们的面,违拗嫡福晋的意思,被碎嘴的传扬出去,肯定要说额娘不安妾侍之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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