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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细嘟囔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轻。
    黑暗中,男人抱起小娘子,从那稻草堆上跳下,动作轻巧灵敏至极。
    因为看不到,所以苏细紧拽着顾韫章没有放。身子飘飘忽忽的似乎是落地了,顾韫章将人放下来,然后似乎很累的问,“娘子多少斤。”
    苏细:……
    娘子没有回答,并赠送给了郎君一个大大的白眼。
    暗道很长,曲曲折折,不知终点。
    苏细能听到水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跟她越发急促的呼吸声连接在一起,更显出一股窒息般的紧张感。
    “别怕。”
    男人的手与她的手相握着,她能感觉到男人蕴热的肌肤和温度。
    苏细的心瞬时间就像是被填满了一般。
    暗道终于走到尽头,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苏细有些睁不开眼。一只手遮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了那片刻的晕眩感。
    “到了。”
    苏细睁开眸子,看到面前一片空旷之地。
    “这是哪里?”
    顾韫章沉吟半刻,开口道:“城外。”
    “你怎么知道?”苏细十分惊奇。这可是一个连回家都要咕咕带路的男人啊。
    顾韫章抬手一指。
    苏细顺势看去,只见不远处正是京师外城的城门口。偌大一个城门,要是再不知道,怕就是傻了。
    这条暗道居然直接就通到了城外。
    “刚才在暗道里捡到了这个东西。”顾韫章从宽袖里掏出一件被烧焦的外衫,然后分析道:“花楼着火的时候,有人从暗道里逃了出去,丢下了这件外衫,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
    苏细仔细辨别,“这个样式的外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龟公的。”
    顾韫章面露惊奇,“娘子怎么知道?”
    “从前去时瞧见过,你还别说,那龟公生得可比旁的花楼里头的龟公非常不同,身形英挺,容貌俊朗,年纪瞧着也不大。那老鸨的眼光可是着实不错呢。”
    “娘子瞧的倒仔细。”身旁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苏细一侧头,便看到男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知为何,苏细觉得阴测测的。她立刻转移话题,“现在看来,这龟公没死?还跑了?”
    “嗯。”目前看来是的。
    顾韫章将那件烂衣裳塞进自己的宽袖暗袋内,然后朝天际处一看,沉吟半刻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
    虽然在花楼里找到了那些东西,但因为久久寻不到龟公,所以这件案子依旧没有大的进展。
    夏日的天要么干燥无雨,要么暴雨连绵。
    下了三日的雨后,宫里又传出了一件事。说是一座废物宫殿内的水井因着连日暴雨而涨水,浮起了一具被泡涨的女尸。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细下意识便联想到了那日在皇后生辰宴上,无意中撞见的那具被小太监扔进水井里的女尸。
    一想到那具女尸,苏细便觉得浑身僵冷,连晚膳都用不下了。
    她抱着自己的绸被,寻到书房里的顾韫章。
    小娘子脸红红,眼红红,扯着顾韫章的宽袖道:“今晚我睡你这里好不好?”
    隔着一层白绸,顾韫章能看到小娘子如娇花一般艳媚的容颜。郎君滚了滚喉结,声音沉哑,“娘子真要睡?”
    天真无邪的小娘子伸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脖子点头,“嗯。”她有些害怕。
    “既然是娘子自己主动的,那为夫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这话苏细听着,不知为何有些后脖颈子发凉。她想她可能是被吓得,那具女尸的威力着实是大,将她本来就小的胆子都快吓成核桃胆了。
    入夜,两张竹塌并排放在一块。
    中间隔一层纱帘,距离半米。
    郎君盯着这纱帘,无声叹息。他委实是想多了。
    天色还早,苏细睡不着,她伸手撩开纱帘,朝顾韫章那边看了看,“顾韫章,你睡了吗?”
    男人道:“没有。”然后翻了个身,“娘子若是睡不着,我与娘子说个故事。”
    苏细眼前一亮,这厮竟然还会说故事。
    她立时坐起身,将那纱帘彻底撩开,然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小模样。
    顾韫章也跟着坐起来,不过他的姿势却是懒洋洋的,“上次那个宫娥,尸检出来说,她的脖子是被硬生生勒断的。”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又清又冷。
    “啪嗒”一声,苏细手里的团扇落到竹塌上。这是什么睡前故事?故意让她睡不着的吗?
    “然后呢?”小娘子战战兢兢的将自己裹进绸被里。虽然怕,但是那双求知的眸子却在黑暗中熠熠闪亮。
    顾韫章没想到苏细是这个反应,他讶异的一挑眉,然后继续道:“这件案子与花楼那件案子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杀小花娘和宫娥的是一个人?”
    “嗯,很有可能。从对比来看,那些白骨和宫娥的脖骨断裂痕迹极其相似。”说到这里,顾韫章沉吟半刻,又开了口,“娘子可知,那小宫娥是哪个殿的?”
    苏细摇头。她哪里知道。
    顾韫章也不卖关子,道:“是坤宁宫的。”
    坤宁宫?皇后寝殿的小宫娥?
    “我想起来了!”苏细激动的从自己的竹塌上爬到顾韫章的竹塌上,顺便把自己的绸被也带了过来,“我当时在花楼吃醉酒,似乎看到过邓惜欢。邓惜欢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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