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章缓慢将手覆到苏细的手背上,轻声吐出两个字,“太子。”
这个猜测实在太过胆大。
苏细小脸一白,“不,不会吧?”
“会不会的话,现在要抓到那个龟公才能知道。”
“那我们去哪里抓?”
顾韫章笑,“已经抓到了。”
已经抓到了?哪里?
……
不消一日,关于顾侍读已然抓到那个花楼龟公的消息不胫而走。听说这个龟公是在城外被抓住的。
城外一条小道上,一辆青绸马车缓慢行驶。
赶着马车的车夫身形纤瘦,戴着草帽,看不清脸。他挥舞着手里的马鞭,慢吞吞的往前去。
天气虽渐渐凉爽起来,但小道上尘沙漫天,行人还是不多。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一支箭,精准的射中马匹。
马儿受惊,一阵狂颠。马车夫眼疾手快的砍断缰绳,马儿疾奔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泥泞血渍。
小道上,空荡荡的马车厢砸在地上,马车夫站在马车厢前,低垂着头。
三个黑衣人从小道两旁窜出来,朝着马车夫和光秃秃的车厢冲上去。
马车夫拿着手里的马鞭,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没看到那三个气势汹汹的黑衣人。
直到那三个黑衣人到了近前,他才霍然出手,一柄红缨枪直刺穿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盯着那柄红缨枪,还没反应过来,便应声倒地。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脸色一白。
蓝随章扔掉头上的草帽,一脚踩着马车站到马车顶部,然后居高临下,一脸桀骜地盯着另外那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对看一眼,咬牙,纷纷持刀而上。
蓝随章甩着一柄红缨枪,与他们缠斗起来。
这两个剩下的黑衣人着实不够打,只几招蓝随章就将人打趴下了。他用红缨枪抵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子,眸色阴狠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黑衣人自然不肯说。
蓝随章冷笑一声,□□一甩,另外那个躺在地上哀嚎的黑衣人就被硬生生扎断了一根手指。
“啊!”那黑衣人捂着手躺在地上打滚。
蓝随章生得艳丽,笑起来时更漂亮,但这种漂亮却带着诡异的凶残狠辣,“我看你们是江湖人,为了银子,连命都不要了吗?”
那黑衣人看着身边同伴惨白的脸和凄厉的哭喊声,终于哆哆嗦嗦开了口,“我,我们也是拿银子办事。说只要杀了这马车厢里面的人,就给我们银子。”
“是谁给你们钱?”
“我们不知道,只说事成之后,在城外的破庙里给我们剩下的银子。”
蓝随章双眸一眯,将这两个黑衣人捆了,往马车厢里头一扔,然后朝里头喊道:“你收拾了。”
额上贴着“龟公”二字的路安从里面钻出来,“怎么又是我啊?”
蓝随章斜睨他一眼,然后将后背的“车夫”二字扯下来,“你不就专管这些垃圾吗?”
对上蓝随章那张天生“你这个垃圾”的倨傲小脸蛋,路安再看一眼他手里提着的滴血红缨枪,选择闭嘴。
然后默默将那张“车夫”捡起来,贴到了自己胸前。
得了,还抽什么签呀,反正不管他抽到什么,都会被这小霸王拿着一柄红缨枪给抢过去。
“你去哪?”路安看着蓝随章的背影急喊,“别轻举妄动!”
小霸王早已不见踪影。
……
城外破庙里,蓝随章已等了半个时辰,却还不见人。
他想,难不成那个黑衣人是骗他的?
正当蓝随章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破庙门口东张西望地走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身披一件黑斗篷,身形瘦弱,浑身发颤,仿佛正在承受着什么极大的恐惧。
蓝随章立时跃下横梁,一柄红缨枪直抵住那个人的脖子,厉声叱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个黑衣人立刻跪在了地上,朝着蓝随章不停地磕头,“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个来送银子的。”
蓝随章面色一变,一脚踢开那个人,然后迅速奔出破庙。
果然不远处正有一个人快速钻进山林之中。
蓝随章立时跟上去。他轻功极好,世间少有能匹敌者,只半柱香的时辰便在深邃山脉之中追上了那个人。
红缨枪穿过苍翠绿叶,直扎进那个人的身体,穿透肩膀,牢牢的将人钉在身后的古树上。
蓝随章一脚踩着人,面无表情地搅弄着手里的红缨枪,鲜血横流,血沫翻搅。
“谁是你主子?”
那个人疼得面色扭曲狰狞,冷汗淋漓,熬了半刻后终于是受不住了,“是,是太子殿下。”
第63章
“太子?”苏细捂住自己的小嘴, 惊得美眸睁大。居然真的是太子。
“我亲自审问出来的, 那还能有假。”蓝随章吊儿郎当地坐在窗台上, 单腿弯曲, 神色倨傲。
苏细摇了摇头, “不对呀,若是这太子杀了人,那他还放火烧花楼干什么?嫌弃自己活太长, 想改改命?”
“兴许是这花楼自己烧起来的。”蓝随章从窗台上跳下来, 坐到顾韫章身边, “反正凶手定是那太子。”
苏细蹙眉,单手托腮,抬眸看向顾韫章, “你用一个假龟公引蛇出洞, 引出来的人是太子。说明这件事确实与太子有关, 并且那个真龟公不在太子手里,不然他也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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