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蝶哪儿见过这种架势?登时就有些吓傻了。
听着耳边传来灵珠低低地呜咽声,语蝶抖着身子看着另一个婆子逼近自己,想跑,却丝毫动弹不得。
“二姑娘,您是自己乖乖走出去呢,还是我来……”
那婆子也不自称为奴了,直接比划了个“拖”的动作,大喇喇问道。
语蝶气得浑身发抖,却总算是有些缓过劲儿来了。
“你给我滚!”她努力说道,只是声音发颤,带着丝尖刻,更多地却是暗哑。
婆子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啧啧叹息道:“看来是不吃敬酒的了。”说完不顾语蝶挣扎尖叫,几步跨了过来,双手架在语蝶腋下将她往外拖去。
语蝶嘶叫出声,婆子不知从哪儿摸了块布子,直接堵在了她的嘴上。那布子泛着股子霉味儿,熏得语蝶眼泪都出来了,拼命挣扎,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哪敌得过粗使婆子的蛮力?不过三两下,就被丢到门外绑住了双手。
看着暖春院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语蝶这才发现院子里灰压压站了许多人,一些提着灯笼,还有的手中持了棍棒,另有几人守着个正烧着的大火盆。
当中最显眼的是两个端坐的身影,其中一个,不是罗纱又是谁?
语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难怪婆子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可不就是晴夏院的么!
语蝶有心想怒吼两下,奈何嘴被塞住,只发得出极低的呜呜声,任她花了极大力气,远处的罗纱却是半分都没听见。
她正吩咐陈妈妈派人过去守住各处。
“姨娘们和哥哥们姐姐们的住处都守好了,院门也给我守住——特别是院门,谁也不许进谁也不许出!”
陈妈妈低声问道:“李姨娘和四姑娘三少爷那儿……”
“更得守好!”罗纱坚定道:“千万别让他们出来了!”
陈妈妈转瞬便明白了罗纱的意思。
如今罗纱将他们的门守住了,那无论发生什么,她们都不出来的话,就是被逼的。
若是没守着就不出现,那便是她们不肯出手帮语蝶。
不一样。
见陈妈妈领了命去分派人手了,婆子们才过来禀道:“人带出来了。”
罗纱一歪头,看到语蝶被堵住的嘴,厉声斥道:“谁准你们这样做的?拿走!”
语蝶心下一喜,心里想着这罗纱果然是个性子软的,却不显到面上来。待布子一离口,她就“呸呸”连吐了几口,恶声恶气说道:“还不快把我放开!”
“放开?”罗纱走到语蝶身边,奇道:“我有说把你放开吗?”
她笑眯眯看了看绑着语蝶双手的绳子,拉了拉,不至于勒得太紧出来深印子,却也丝毫都不松动,就满意地点点头。
慢慢转到语蝶眼前,罗纱背着小手一本正经说道:“我不让人堵着你的嘴,是因为如果听不到叫骂声的话,会过于清净,很无趣。至于放不放开……怜香惜玉什么的,我年龄小,是完全不懂的,还请二姐姐体谅一下。”
☆、23无需再忍
罗纱一声令下,十几个晴夏院里最是粗壮有力的粗使婆子涌进语蝶的屋内,将里面的家具箱奁搬了出来,除了实在沉得搬不动的床榻外,就连桌子椅子也一个都没放过,全放在了院中,齐刷刷的一溜看过去,煞是壮观,和语蝶的怒容映衬着,更是赏心悦目。
听着语蝶不时的尖叫,罗纱笑得心花怒放,非常满意。
“叶罗纱!你想做什么!你,你好大的胆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会放过我?”听着语蝶的吼声,罗纱又将那话在口中念了一遍,才嗤了声笑道:“那又如何!”
她迈着小短腿,踱着方步子,大摇大摆说道:“我母亲是正室夫人,而你不过是个妾生的;我外祖是堂堂安国公,舅父是世子,而你姨娘的爹不过是个商贾……”
她侧着脑袋朝语蝶一笑,“就算我今日里将你打伤了打残了,让你直不起身走不了路,你,又能奈我何?”
语蝶望着那些人手里握着的棍棒,身子开始发颤,脸色也渐渐灰败下来。
等她被吓得差不多了,罗纱才慢悠悠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是个心善的,断不会如此罢了。”
语蝶的脸色便恢复了几分红润。
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罗纱觉得无趣,懒得再逗她,转身走到那被绑得极其结实的丫鬟灵珠身前,停住了步子,示意婆子将她口里的布子也拿出来后,缓了口气,说道:“姑娘我心情好,给你个好差事。嗯,这样吧,等下如果我让你做什么,你都肯乖乖听话的话,就点点头;若是不肯,就摇头。”
灵珠很是正气凛然地摇了摇头。
语蝶在一旁高声赞扬了灵珠几句。
罗纱回头朝语蝶灿然一笑,指指红笺手中的盒子。
红笺会意,走上前来。
罗纱掀开盖子,从中拿出个银元宝,放在手中摩挲着,对灵珠说道:“这盒子里,一共有十个这种元宝。从现在开始,我第一次问你你就点头的话,整盒拿走;第二次问你之后答应了,给你五个;第三次,两个……当然,只能问四次。问到第五次了你就算是答应了,这些也全都不是你的了。”
说着罗纱指了指院中下人住的地方,道:“你不答应,我也可以让人将灵秀、灵韵她们带来。如今只是刚巧碰上了你在,所以头一个问你罢了。算你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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