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停了会儿,给灵珠留了片刻思考的时间,这才说道:“来,第一次。若等会儿让你做什么,你都能乖乖……”
“若是让我揭露姑娘私密、做对不起姑娘的事,我是不肯的。”她口中的姑娘自然是语蝶。
罗纱食指轻点嘴角想了半晌,说道:“好像我要让你做的并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点你放心好了。唔——你考虑得如何了?呐,第一次算已经过去了。那么,第……”
“二”字还没出口,罗纱就听灵珠咬了牙说道:“好!我答应!”
罗纱缓缓绽出了个笑容。
看着面上带了种视死如归般壮烈的灵珠,语蝶在一旁开始尖声叫骂。
罗纱嗔了语蝶一眼,幽幽说道:“怕什么,我都答应了,不让她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说出你的私隐来,这样的忠仆,哪里去找!”说着,她示意红笺将盒子交给了灵珠,又对灵珠笑道:“若是你任务完成得好,还有一盒等着你呢。”
她声音刚落下,只比她高了半个头的红蔻便费力地抱着个同样的盒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她是红笺的亲妹,都是罗纱乳母陈妈妈的女儿。今日晴夏院全体出动,罗纱特意叮嘱的也将她带来,见识一番。
灵珠见到居然还有赏银,惊喜地瞪大了眼。
罗纱见状,低下头掩去嘴边冷笑。
她前世就知道,商贾出身的孙氏最爱笼络人的方式就是诱之以利。如今自己肯花出更多的银钱来收买她的人,果然有效。
任她是孙氏的亲信又如何!还是抵不过银子的诱惑!
“灵珠!你别忘了,当初你被人卖的时候,是谁将你买下来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语蝶忽然大声叫道,灵珠身躯震了震,神色开始转变。
罗纱心下了然,语蝶这是想动之以情呢。
好在,她早有防备。
罗纱气定神闲刚要开口,一旁的叶颂青按捺不住跳下了椅子,朝罗纱呲牙笑了笑后,悠哉说道:“你今日若是肯乖乖听我们的话,明儿我就去问祖母要了你的卖身契给你。”
他的话一出口,灵珠的脸上就露出了狂喜。
可以不再为奴,又有原先罗纱答应下来的那些银子傍身,她随便怎样过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
灵珠当下就要磕头,奈何双手被绑,只得连连道谢:“多谢姑娘和少爷!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纱面上笑得自在,私下里却是恨恨地踹了叶颂青一脚。
这臭小子!他这么点儿大哪懂得卖身契的重要性?
肯定是方才自己在晴夏院吩咐红笺她们几个配合自己行事的时候,他将自己要说的话记了下来,关键时刻拿来显摆了!
叶颂青朝罗纱眨眨眼,罗纱恼了不理他,只吩咐陈妈妈按计划行事。
待婆子给灵珠松了绑,灵珠便乖乖立在了陈妈妈身侧。
陈妈妈说道:“你是在二姑娘身边伺候的,那么你家姑娘的东西搁在哪儿,你可都知道?”
“知道的。姑娘的东西都是由我负责看管的。”
“很好。”陈妈妈说道:“我这儿有个单子,上面列着的东西,我说了哪个,你就把它给我找出来,交给红丹,你可做得到?”
红丹适时地走上前来,灵珠看了她一眼,颔首道:“做得到。”
“很好。”陈妈妈看了眼单子,又道:“第一件,柳黄色薄纱,今年八月份送到府里来的。”
灵珠就有些迟疑,“那薄纱……当时一收到,姑娘就让人做成裙子了。”
“哦,那倒是无妨,你将裙子找出来便好。”
灵珠扫了眼那些箱子,走到一个前面,拿出腰间挂着的钥匙串。
在钥匙伸进锁孔前,她犹豫了一刹那,但刹那过后,便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
看到裙子的时候,就连罗纱,也不得不暗暗赞叹。
国公府送来的薄纱,本就质地柔软颜色俏丽,而语蝶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金丝线银丝线,在裙边和裙摆处绣了花纹和彩蝶,不用穿起来,单单是灵珠这样拿起来看着,就有种流光溢彩的鲜艳和美丽。
红丹接过裙子,目不斜视地走到罗纱跟前,捧给罗纱看。
任是心中惊叹,罗纱脸上也不露分毫出来,只淡淡说道:“丢进去吧。”
红丹会意,走到火盆便后,单手将那裙子抓了起来。
语蝶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不禁撑大了眼睛瞪着罗纱,“难道,难道你要把它烧了?”
“那是自然。”罗纱轻描淡写说道:“既然你不稀罕我送的东西,那我便没道理将东西留在你这儿,省得你看了心烦,我想起来气躁。”
“衣服是我的!凭什么你烧我衣服!”
“可料子是我给你的。没有这薄纱,任孙氏的弟弟再如何本事弄到那些个金线银线的,你也做不出这样的衣服来。”罗纱说着面色一冷,哼道:“国公府的东西,往后你都没资格再碰上一碰!你不是总说我仗势欺人吗?今儿我倒要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仗势欺人!”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
罗纱很是怜悯地扫了暴躁的语蝶一眼,不再搭理她,转过脸递给红丹个眼色。
红丹会意,提了衣服便要往里扔。
罗纱特特吩咐人用的好炭,盆中火烧得极旺,火苗一窜窜地,眼看着离着裙子边儿不过一尺距离了,语蝶嗷地一声大叫,朝红丹嘶叫道:“你个恶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