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过是惩罚她一下,让她不要这么猖狂罢了。”看廖心芬还在犹豫,廖泽福憨厚的面容上显出一丝狠戾,“她们押着姨娘迟迟不肯放出来,再这样拖下去,姨娘可是凶多吉少。”
“可那套首饰是大伯母留下来的。怎会那么容易就被我得手?”廖心芬依然有些迟疑,“拿其他的不行吗?”
“其他的她会放在心上?”廖泽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姐姐,“她可是有整个明粹坊!不然,那些人怎么别的不偷,专找那套头面?”
廖心芬恍然大悟。
是了。明粹坊的东家,也就故人遗物会放在心上。其他那些,多一个少一个,她又怎会在意?
镯子戴在腕子上不好拿。头面却是经常会取下来的。
“别的不说,你就想想最近她做的那些事吧!”廖泽福突然说道。
因着江云昭这些时日都还未再去诗社,梅夫人有些恼了廖心芬。催促着廖心芬,赶紧寻到桃姨娘,说是桃姨娘做起事来更为妥帖。
廖心芬也明白,自己不如桃姨娘做事周全。想当初桃姨娘借着给滕远伯夫人与廖宇天搭线,无数次将东西偷偷转交给滕远伯夫人,从未出过岔子。且也未让两人的私情被人发现。她一被擒住,王妃就发现了滕远伯夫人之事,可见之前桃姨娘处事之周密。
如今江云昭已经去过诗社两趟,显然对诗社颇有兴趣,只差一把火,便可真正融入诗社之中。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抽身,不再过去了。
梅夫人对此十分懊恼,对着廖心芬的时候,脸色便没那么好看,明里暗里都在说廖心芬做事不得力,这才让一位贵客平白溜走。
廖心芬初时无奈觉得委屈,后来便想着错处是在江云昭身上,凭什么反倒让她担了那些过错!
前几天弟弟廖泽福的话提点了她——难不成是江云昭故意要给她难堪,这才先给人点甜头,而后又故意放人鸽子?
廖心芬越想,越觉得弟弟的话十分有理。再看江云昭,心里头自然不那么舒服了。
此刻又听廖泽福说起这个,廖心芬心里一颤,说道:“你让我想想。”
看到胞姐这副模样,廖泽福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劝动了她,不由露出笑来,与她一同细想对策。
廖心芬去到晚宴地点时,宴席已经快要开始。她忙上前与董氏道了歉,然后赶紧帮忙招待客人。
因着在宾客间穿梭,她能看到四周的全部情形。目光时不时落到江云昭那边,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不多时,她看到红莺把江云昭的头面收了起来,然后用帕子抱起,搁在了怀里。
廖心芬心中稍定。
是红莺收着就好办了。如果是那个红襄,或者李妈妈封妈妈,就不太好对付了。
红莺将帕子收好后,去到茶水间,想要倒杯茶解渴。谁知刚拿起茶壶,旁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朝发声的帘子远远望了一眼。
那帘子用不透明的绸缎做成,分作两边,长长地从屋顶垂到地上,层层叠叠,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红莺没有搭理,继续倒茶。
那响声愈发大了几分。
红莺止不住好奇,终究是挪着步子过去看了。
她刚伸手触到帘子,突然,帘内不知何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她怀里摸了把,又使力把她大力推到。
红莺大叫,想要去抓对方。
可那帘子在那人推她的时候一起掉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双手挥舞间越缠越紧,竟是伸不出去了……
红莺回到宴席间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悄声与江云昭把此事说了。
江云昭面露震惊,问道:“世子爷呢?”
李妈妈在旁边说道:“世子爷与崔少爷还有二房的二少爷去拼酒了。”
李妈妈说‘二房的二少爷’,那就是只论二房那边。就是桃姨娘所生、廖心芬的弟弟廖泽福。
廖泽福此人,平素不太说话,看起来很是憨厚。但,廖心芬一向听他的话,故而廖鸿先和江云昭从来不觉得他是个木讷之人。
比如这个时候,他拉了廖鸿先饮酒,不让廖鸿先脱身,便极为值得推敲。
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长夜,江云昭心中了然,知晓廖鸿先察觉有异,想过来询问。好在红襄早已得了江云昭的命令,长夜一在附近现身,红襄就迎了过去,与他打了个手势。
长夜脚步一滞,这便折转了回去。
江云昭暗暗松了口气。
廖鸿先如果插手的话,那些人或许就畏畏缩缩不敢出手了。
她一脸愁容地唤来红襄,低声吩咐李妈妈、红莺和她:“丢失此物,万万不可让旁人知道。特别是世子爷。务必瞒住他、不让他知晓!”
说这话的时候,她虽努力防着四周,却没留意到旁边布菜的王爷身边的一位姨娘。
这位姨娘看了看她们,凑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去到旁边桌上,赶紧说了几句话。而后装作无事一般,继续回去布菜。
廖心芳和廖心美听了丫鬟所言,暗喜不已。
丢了首饰还不敢让廖鸿先知道……
那么丢失之物,必然是廖鸿先母亲的遗物!
廖心美哼道:“谁让她那么招摇?将那么名贵的东西戴了满身,遭了贼,可不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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