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那女人她是庆阳城外野葡萄山的土匪头子,从前还抢了三四个上进赶考的书生,官府已经前去调人了,我和秀才他们正让客人们先离开。”又怕海棠担心后头,连忙又道:“素素已经回后院了,带着喵喵堵住后门,不会叫她去后院的。”
原本手握大铁勺正要往锅里添作料的海棠不由得愣住了,“你说什么?土匪头子?”既然是土匪头子,她出门不带脑子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是怕官府认不出她么?
一旁的姜厨子也赶紧抬起锅凑过来,直接建议,“要不直接给上几个相冲的菜,弄倒得了。”
海棠心说这建议好,“再给她上几斤烈酒。”
魏鸽子连连点头,嘴上则不停歇的说道:“我听说那烈弎彪有五六百斤,咱酒楼来闹事这,也就三四百斤,估摸发洪水那会儿给饿瘦了。她兴许就是觉得自己廋了大家认不出来,才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来。”
其实还真是这样,毕竟她不开口要粮食和银子之前,只觉得她眼熟,却没想起她到底是谁。
但是海棠太低估了烈弎彪的酒量,五六斤烈酒喝下肚去,人反而更有精神了,脸也变得通红,也就是那相冲的几样菜上去,味道又好,顷刻间就吃得精光,没过多久就开始迷迷糊糊的。
海棠见有效,她又还没反应过来,就继续上菜。
要说这烈弎彪也小心,每一样菜和救她都要拿哪根粗壮的银针试一试,确定没毒吃动筷子。
所以此刻她出现不适之感,并未想到中毒一事,只以为是自己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酒量不行了。
此刻酒楼里除了那胆子大的,基本都已经走了。
烈弎彪不以为然,只觉得自己在,这酒楼本来就该清场。
陆元安可怜巴巴的坐在一旁,一盘菜也没吃上两筷子就已经被烈弎彪吃完,所以他此刻还没有什么症状,人也比较清醒,看着其他客人离开时候看朝自己这里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
心里也不是没担忧,莫不是他们的身份被发现了?
但又觉得不可能,他们进城已经好几天,真要被发现,也不会等到现在啊。
一面也发现烈弎彪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神也开始散涣起来,越发觉得不妙,凑过去与她低声询问:“要不咱们先走吧,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烈弎彪的脑子此刻已经不清醒了,抬眼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重重的趴倒在桌面,那还没吃完的菜直接给溅得飞朝四周。
偷偷躲在帘子后面的海棠见此,心里也踏实了,朝魏鸽子催促,“快去瞧衙门里的人来了没。”
魏鸽子应声,正要从小侧门出去,就听见外面的响动。
是衙门里的大队人马来了。
来三十多人,还小心翼翼的将这酒楼团团围住,连带后院那边的后门都没放过,何曾想烈弎彪人已经死猪一般倒在桌面。
陆元安见了衙役,立马慌了神,赶紧站起身来解释:“救命,我是被她绑去的,快救我。”也顾不得丢人。
但是谁相信:“你是被绑去的?既然如此来酒楼你为什么不求救?不报官?我看分明就是一伙的。”
海棠也附和道:“是啊,二堂兄,你就算不方便报官,大可提醒我们报官啊。亏得刚才我还真以为那是二堂嫂,还在忧心如何给你们凑粮食凑银子呢。”
她心里其实十分遗憾,这陆元安怎么就跟土匪头子扯上关系呢?害得自己之前的计划只能改变了。
不过这年底了,抓了这烈弎彪,也算给傅大人年底冲业绩吧。
也算是报答了傅大人帮自己撑场子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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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本来大部份人已经将烈弎彪给忘记了,可她这大张旗鼓的来,偏还在这庆阳城最热闹的归来酒楼大闹,自是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最为重要的是,海棠跟姜厨子给她准备了一桌相冲的菜色,让她直接中毒,所以隔壁茶楼说书先生也就地取材,编出了归来掌柜巧抓江洋大盗,未曾费一兵一卒,为此让许多人津津乐道。
不过用自家菜下毒,虽然抓到了烈弎彪,但海棠还是担心会影响到酒楼的生意,让顾客有所担心,所以当晚一宿没睡。
本来打算凭着自己的记忆和认知,将这些相冲有毒的菜都给列出来,放在酒楼里给大家翻阅。
可到底不是很完善,最后只能启用许久没用的空间。
从里面翻了许久,才找到一本相关的书籍,将大家所能接触得到的菜色都给写下来。
直至外面第五次传来鸡鸣声,她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已经天亮了,顺手就推开窗户,一面侧头去吹了灯,只是这一回头,瞧见外面站着的人影,一个激灵,惊吓道:“你一大早站这里吓人作甚?”
曲逐舟撇着嘴角冷哼一声,“我倒想问你,这灯怎亮了一夜”昨天要是晓得会出事,他才不会应同窗邀约出门。
海棠到底一夜没睡,之前一直在干活到没觉得多困多累,但是现在闲下来,不免觉得头重脚轻,只将自己桌前的那一沓厚厚的纸张塞给他:“那去前头大堂里,找个地方贴上。”又吩咐了几句,“我要睡觉,要过年了外头拐子多,不许带她们去街上。”也没等曲逐舟反应过来,便将窗户重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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