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彩头是何?
对对对,你说?
什么彩头咱们都应下。
温宇是个少年心性,原本还觉得自己被宁衡给骗了,这会见气氛正惹,也想着挫一挫宁衡这群人的锐气,当下便把腰间的玉坠给摘了下来,扬着声儿道:算我一个,这便是彩头!
温宇拿出来的这个玉坠通体翠绿,雕刻着精致的凤尾图案,乃是他出生之时,温皇后赐下来的,这些年一直被温宇带在身上,此时见他手不停顿的取了这个玉坠下来,一群呼声欢闹的公子哥们顿了顿,表情有些微妙。
要不,拿我身上的坠子?唐小岳小声儿的建议着。
谁料,温宇是个很倔强的公子哥,当即就摆摆手:不用,就它!
今日被宁衡给牵着鼻子走了太多次,此时的少年温六少十分想证明自己,因此,压根没去考虑随手摘下来的这个玉坠含义有多重。
在一群公子哥还有些犹豫的时候,一旁的宁衡一把摘下了自己身上的坠儿加了上去,只脸上带着点不耐烦,似乎是嫌弃他们有些磨蹭:我也加个彩头好了,都是男子汉,快别争来夺去了,比比吧!
众人一看他的坠,面上更显复杂。
这一块带黄的玉,温润凉透,乃是皇贵妃赐下。
这好了,一块皇后赐下的玉,一块皇贵妃赐下的玉,这二人,一个贵为后位之首,一个得尽帝宠,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她们所赐下的玉含义重过玉佩本身,因此,一般人家都是把宫里娘娘们所赐下的东西好生保存着。
这二人可好,随身带着也行,摘下还如此随意。
只到底拗不过这二人,一众公子哥们便也热热闹闹的上了小舟,吆喝着往那中间的湖心亭上泛去,这其中,以宁衡为首,泛得特别快,疾驰之中,水上开得正艳的荷花被这群公子哥们给无情碾踏了过去,坠在水面上一片一片的,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
眼瞅着快到湖心亭了,宁衡在旁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松了松手,不着痕迹的理了理衣摆发饰,等泛舟而来的公子哥们听着湖心亭另一头有姑娘们的声音时,已经来不急了。
一群姑娘妇人们疑惑的站在亭上,疑惑的看了过来,当看到他们这一群人时,顿时脸色大变。
而宁衡的目光却定定的凝在了一人身上。
她穿着大红色的轻纱,粉面桃花,妩媚动人,眉宇之间却深藏着一股秀气,如此矛盾又如此醒目,让她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在她身旁簇拥着的全都成了陪衬。
他痴痴的,傻傻的,凝视着。
仿佛这天地间顿时只剩下了他和她。
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长空:是谁!那是老爷子最喜爱的荷花,被谁给毁了!
大祸临头的预感在众人心尖徘徊,他们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向了提出泛舟比试的宁小候身上。
第78章 真肮脏
安家前院里,其乐融融,安大爷带着诸位后辈在厅中不停的招呼着往来的宾客,既是对往来宾客的尊重,又是想让小辈们露个脸,给他们铺铺路子。
再是清贵的家,也是需要有些关系才能家业旺盛,既不抢了重臣勋贵的风头,又不低调得让人忘记,这样于家于人,再是好不过。
突然,有下人面色急慌的跑了过来,在安大爷耳边不知说了些甚,安大爷那目光顿时一凝,抬眼朝正厅看了看,随后沉吟着摆摆手:我知道了,此事先压着,待寿宴之后再说。
下人又匆匆离去。
旁的宾客也没那探听的心思,等安大爷重新开口后,又是一番你来我往、寒暄非常。
后院里,接到了下人回话的安大夫人王氏道了句知晓了,便挥挥手让下人告退了,随后她把目光放在面前一众外男身上,尤其是宁衡的身上,叹了口气:衡儿,你明知你外祖最是清雅之人,这家里里里外外的清雅之物哪样不是他的心头好,前两日还说着等寿宴后带着小辈们来这湖心亭里作画呢,如今这可好了?
谁能料到她们这头带着些娘子姑娘在那湖心亭观荷,却会遇到这些人在泛舟!
谁家泛舟会如此急切,想也不想便从那荷上而过,如今这湖面上全是绿的、粉的叶子和花,密密麻麻的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这要是换了自家的小辈,只怕早就被罚了,可如今这倒好,一群来祝寿的公子哥们游玩间不小心弄成了这副模样,若是说得重了,人还觉得安家不通情面,若是说轻了,委实又觉得这怪不舒坦的,毕竟这荷也是被安家精心打理出来的,如今却成了这样,无法,王氏便只得遣了人去同安大爷说说,请他拿个主意。
如今这屋里,除了几个年长的长者外,便是各家的当家主母在,旁的年轻的娘子和姑娘们早早避了开去,得了安大爷的话,对宁衡这个带头让众位公子哥们泛舟比试的罪魁祸首,王氏也只说了这一句,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自有安氏接了话头子:衡儿,你为何想着来泛舟,为娘可记得你向来是不爱这些的。
时人泛舟,总是轻摇慢行,从那大片的花上而过,船上备下清酒茶水,饮酒作乐,抒发这壮丽的美色美景,是文人的喜好,而宁衡对这些儒雅的行为向来是嗤之以鼻,也学不来那捻花对诗的雅兴,是以,这湖心亭周围,向来是安家子弟的心头好,宁衡往日来,压根不曾踏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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