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绿芽带着人伺候他们梳洗时见他们不住的打着哈欠,忍不住心疼起来:少夫人这是没睡好吗,阮婶和庞婶还说让夫人多歇歇呢。
月桥用热水沾了沾脸,泛着困意说道:小少爷哭了大半夜的,我哪里能睡得下。最开始他们还心疼得很,忙招了乳母过来问,等知道小娃都这样后,不放心看了几次,见那小子只是到点就扯着嗓子吼,非得让人拍着哄着才肯睡一会儿才放了心。
不过,他倒是舒坦了,可苦了这对才当爹妈的两口子。
等以后结工钱的时候给秦家乳母多赏点银钱吧,实在是不容易。便是他们两个都这样,那整完抱着哄着的乳母岂不是更累?
宁衡随意的点点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等他以后长大了看我不揍他!
他这是跟谁学的?月桥哼了一声儿:我娘说我小时候可乖了,一点也不闹腾人,饿了就哭两嗓子就作罢,便是小华幼时也是服服帖帖的。
反正,这孩子这脾性就是学了宁小侯一个十成十,就是无理也要搅上三分,她都能预料到这孩子长大后的模样,若不镇住,只怕又是个小霸王?
宁衡还真没底气说自己也很乖巧,反正他娘的原话是,他小时候得两个乳母才能看住,那语气顿时弱了起来:也不定是学了我
话没完,就被月桥一个眼扫过去闭了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像我也不像你,难不成还是我偷来的?
哪有哪有宁衡一下变了脸色,急忙承认起来:是跟我学的,是跟我。
第158章 小树儿
宁小侯怂包的模样让屋里的丫头们都抿唇直笑,丢了面儿的小侯爷不吭声了,默默的陪着用了饭而后悄悄溜去了旁边抱夏里头,还挥开了乳母,一个人蹲在那小床前看着正吚吚呜呜玩得正香的小公子,撇了撇嘴,嘟囔道:臭小子,学学你娘多好,干嘛非得学我,吵得晚上都睡不了,你再吵,我就把你送给别人去养了。
许是知道亲爹在威胁自己,莺歌院新鲜出炉的小少爷脸顿时皱在了一块儿,随即扁扁嘴,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臭小子。宁衡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僵在原地被儿子弄得一点脸面也没了,还是走远的乳母离得他几步远,犹犹豫豫的说道:爷,小少爷许是饿了,不如小妇带他去喂奶?
宁衡见他哭得脸红成一坨,到底心里软了又软,有心想伸手去抱,只是对着这般小的孩子又无从下手,而且,他刚把这小子弄哭了,那乳母就过来了,说是喂奶,不过是过来解围罢了,他又怎好拂逆别人的好意,只点头应下:秦乳母你来吧,小爷就过去了。
是。宁衡人一走,秦乳母就几步走了过去,轻手轻脚的抱起小少爷在怀里哄着,不一会儿就把他哄好了,还咧着嘴似乎是朝她笑一般,那模样清隽乖巧,融得人的心都要化了一般,惹得她不住的小声喃喃念叨:这样乖巧的孩子,怎的小爷还舍得吼你呢?
回了侧房的宁小侯还有些心虚,幸亏回去后月桥顾着跟绿芽说着话儿,没顾得上他,让他的得逞了一会儿,忙完后,绿芽匆匆下去,月桥到底是问了起来:方才咱们儿子在哭什么?
没什么啊。宁衡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等说完后才开始摊开:那个,你也知道他人小就喜欢哭,估计是想哭了吧。
月桥白了他一眼,转了话:明日就是洗三礼了,家里亲朋好友都要来凑个热闹,儿子的名儿取好了吗?
洗三过后,有了名儿,孩子就能写在族谱上了,月桥早知道儿子的名字由不得她,所以也没那个心思去抢。
宁衡摇摇头:祖父那边还在捉摸呢,我们这辈儿没用字,想来儿子的名也不会跟着族里走。
对这些月桥是不在意的,作为嫡重孙,老爷子那头总会思量,总归是为他们好,这大名有人操心,小名如何他们当爹娘的自然有权利,况且也总不能没名没姓的叫,便道:儿子的小名你有何意见?
作为文采并不出众的宁小侯下意识的露出一抹讨好的笑:便由娘子来取吧,你是生养他的人,除了你谁也没这资格。
宁小侯其实也有小名的,他小名取字安氏的闺名安婉蓉的婉字,添了个吉字,那时大老爷和安氏新婚燕尔,夫妻两个琴瑟和鸣,自是你浓我浓,远不是如今这般相敬如宾,待宁衡少时由安家老爷子取了字怀德后,这小名儿便再也没用过了。
月桥不知道这一茬,当仁不让的接了下来,深思了一番,道:我当娘的,不期盼他以后能光宗耀祖、位极人臣,但我希望这小名儿能伴随他少时平安成长,有玉树临风、茁壮成长之意,叫他树儿如何?
宁衡不住点头:还是媳妇儿有见识。他跟着嘿嘿着念了两声儿:树儿树儿,这名儿真不错。
翌日,宁树儿穿着大红的薄肚兜,在吉时被抱了出来,交到了院子外头接生的产婆手里,产婆坐在中间,旁边是安氏和余氏,丫头们手中端着朵儿、升儿、斗儿、锁头等等有条不紊的站在两侧,产婆跟前儿,摆着早就备下的挑脐簪子、围着的布盆和艾叶水的铜盆,由着宁家人先一一上前添了清水,又在盆里放了铜币、金银,在产婆一番吉利话中,来添盆的人也是高高兴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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