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蒙着红盖头无法视物, 猝不及防地被抱起来,两条玉臂忙攀上男人的肩头,语带羞嗔,淳郎这是做什么!这样于礼不合的呀!
裴勍抱着美人儿大踏步往府邸里行去,俊脸上目不斜视,答得坦坦荡荡,阿晚嫁与我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往后无论祸福,都应当由我来护着你,哪怕有凶祸作祟,趋吉避凶,变祸为福的责任,也万万轮不到阿晚来承担。
薛亭晚听了这番话,有一瞬的呆愣,继而便是无边的蜜意涌上心头。
女子在这世道尤为艰难,一不小心便会被冠上克夫之名,新娘子更甚,大婚之日要祛除一身邪祟才能进门,免得将灾祸带进夫家。
千百年来,这些对女子的低视演变为了不成文的习俗惯例,世间男子也大多把这些惯例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裴勍却是不同的。他永远尊重她,体谅她,护着她,永远感同身受,永远无微不至。
新郎官突如其来的一抱,把在场的宾客和全福人都惊呆了,好在那全福人是个机灵变通的妇人,立马笑闹起来道,国公爷果然宠妻!新娘子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心肝宝贝儿地护着!
花厅之中,邵老太太鬓发如银,身着一袭深紫色团花锦衫,望着下首的一对新人,说是心花怒放也不为过。
先前几次和惠景侯府来往,邵老太太怎么看薛亭晚怎么喜欢,没成想,这如花似玉的永嘉县主一朝竟是被自己的孙儿娶回了家,成了自己的孙媳妇!
堂中立着的美人儿穿着一袭鸾凤鸣的大红吉服,腰肢酥软,盈盈一握。面容虽然被红盖头遮挡着,可京城谁人不知,永嘉县主打小生的姿容艳绝,国色天香?
裴勍的生父生母已经不在人世,二人只得以祖母邵老太太为尊,跪在蒲团上朝上首行了拜礼。
那厢,全福人高声唱道,有吉有庆,夫妇双全,无灾无难,永保百年。[1]
两姓缔结,成秦晋之好。
两人拜过了高堂,拜过了天地,终是被一众宾客笑闹着送入了洞房。
内室里头,大红纱幔重叠掩映,燃着十来根龙凤喜烛,照的一室朦胧红光。
新娘子坐在喜榻之上,床上铺着一床百子千孙被,上头绣着数百嬉闹儿童,栩栩如生。
裴勍从全福人手中接过一柄金秤,轻轻挑开红盖头,露出美人儿明艳照人的一张脸。
只见那一身肌肤欺霜赛雪,如温玉柔光,眼波顾盼流转,如秋水盈盈。
她生的乌发雪肤,今日做艳妆打扮,更显芙蓉如面柳如眉,自是一番倾国倾城貌,精妙世无双。
屋中挤着许多宾客,只为一观新娘子的真容,此时得见薛亭晚之仙姿,自然惊起一室的喧闹沸腾。
男人却对这喧嚣充耳不闻,微垂了眸光定定望着美人儿,脸上一贯的冷漠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温情。
裴勍身量颇高,一身吉服更衬出宽肩窄腰,俊脸上长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风姿俊朗。
薛亭晚被他露骨的目光看的心头直跳,终是忍不住弯了樱唇,漾开一笑。
这一笑如春风过境,绽出芳花万朵,荡出绿林生波,更衬得人比花娇,叫人再也挪不开眼。
裴国公府的亲戚关系简单,今日躬逢大婚之盛事,多是至交好友家的女眷前来捧场,此时见新娘子生的冰肌玉骨,已是赞叹连连,又见那□□高耸,细腰一握,不禁红着脸大赞裴国公好福气。
新郎新娘子眉来眼去的功夫,全福人已经张罗着撒好了帐子,将桂圆红枣花生莲子等吉祥果实撒了一床,然后清退了屋中观礼的宾客,端上两杯清酒,笑道,国公爷,夫人,请饮合卺酒。
这合卺酒酒性颇烈,不比平日里女子喝的低度果酒。裴勍自托盘上取了两只酒杯,递给薛亭晚一只,然后两臂交缠,一饮而尽。
裴勍神色如常地一口闷了,薛亭晚还对着一杯辣酒犯难。男人怕美人儿喝了辣酒难受,更怕美人儿喝醉了误事,伸手便将酒杯接了过来,悉数饮入口中,然后俯身沾了沾美人儿的樱唇,落下一个带着酒气的吻。
这大半合卺酒都进了裴勍口中,薛亭晚只是尝了尝味道,也算是成了合卺之礼。
只见那饱满诱人的樱唇被清酒浸染的水光潋滟,莹白的小脸上也飞上两团红晕,越发艳若桃李,我见犹怜。
裴勍看的难耐至极,心头一阵燥热,奈何前院儿还有满席宾客等着招待,只得沉声道,阿晚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薛亭晚闻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要少喝些!你若喝醉了,今晚便莫要上床了!
此话一出,一室的丫鬟婆子皆是低声乱笑,薛亭晚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大胆的话,忙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男人一眼。
裴勍身居高位,为官多年,已经许久没有听过这等直白的管教之言,俊脸略一愣,心中有融融暖流划过,薄唇旋即勾起一抹轻笑。为夫谨遵夫人教诲。
薛亭晚闻言,桃腮红的如虾子一般,一手遮着芙蓉面,伸手推了推男人,语带羞恼,你快去呀!还站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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