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血玉。你知道我需要什么,那是一件很珍贵的宝物,就在你身上。
你你胡说什么
那我只好亲自来取了。
林氏轻巧地握住了晋国公的右手。
时隔二十多年,她再一次握住了对方的手。
新婚燕尔那几年的甜美,是她恨之入骨却无法忘怀的记忆。她自然记得,这个男人曾经给了她最好的日子,每一次握住对方的手,那种心潮澎湃的冲动是多么清晰可是现在,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只有仇恨。
还有面对一个手下败将的胜利的喜悦。
林氏猛地一拽,将对方宽大的袖子震开,随即用另一只手从袖口中取出一卷封存地严严实实的、外表看起来极其精美的画卷。她轻笑着,当场展开了摊在青玉案上。
你,你那是晋国公乌青的嘴唇如筛糠一般地抖起来,突地仰天发出一声惨嚎:林漪澜!你这个贱人啊!你要的,竟是这个东西?!
否则我要什么呢?林氏猛地回头:因为据我所知,你们晋国公府,只剩下这唯一一件有价值的东西了!你们还有什么呢?若是还有更多,那就最好,我统统要了。
晋国公颤颤看着她,半晌俯身呕出了一口黑血,软在地上挣扎道:你,你们,你早就盯上这东西了?不,不不,你们用什么威胁了太后娘娘?你和徐策,你们徐策为何能够封王?这并不是什么救驾之功罢?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他终于明白了。
但他明白的太晚了。
若他早些发现端倪,他绝不会带着这么贵重的宝物进宫!这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晋国公大人这话我可不明白。林氏细细看着手中图纸,一寸一寸地辨认。很快,她确认了这张图是真品。
她快速收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哦对了,那块血玉她回眸指了指晋国公:也在他袖口里。
众女官上前一翻,果真。
晋国公大人偷盗皇室贡品,按律当斩,念在您是太后娘娘亲兄弟的份上,臣妇为您求情,不如就请太后将晋国公府查抄、满府禁足吧。林氏笑道。
上首太后咳嗽的声音低了下去,并非是女官好心给她用了药,而是她人老了,咳到这份上就能晕过去。等太后彻底因窒息而晕厥,那女官才将一粒薄荷丸塞进她口中吊着她的性命,转首命令道:太后娘娘口谕,将晋国公府抄家禁足,派遣城防营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出!
晋国公死死地咬着牙,一声未吭。
他急促而艰难地喘息着,很久,当那几个内监要拖了他下去时,他反手指着林氏道:贱妇!你如今荣华加身,连皇族都踩在脚下,你觉着你赢了吗?哈,哈哈一个和外男苟且身败名裂的女人,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下的女人,一个大半辈子在庵堂里做粗活受辱的女人,一个只能靠着佛法来填补千疮百孔的人生的女人,你觉着你过得好?
晋国公的面孔几乎疯癫一般地扭曲着。他一字一顿扔下最后一句话:你,只是个可悲可恨的贱妇,当初我命人拿着杠子一点一点地从你肚子里挤下来的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吧?
林氏的身子突地僵住了。
她一动不动,轻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孩子!你和外男厮混生下徐策后,你又怀了第二个,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还好我及时发现了你的奸情,带着人打了你的胎,否则这世上又要多一个野种了!哼,都怪我优柔寡断、被你那娘家胁迫,否则我早连徐策一块儿杀了,也没有今日这么多麻烦!
晋国公恨得满脸青白,啐道:贱妇!想当年,我可曾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我拿真心待你,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挣来给你,可是林漪澜,你给我的回报又是什么呢?你践踏的不单是我的情分,你把徐家满门的尊严都毁了!我堂堂国舅爷,一辈子竟被你这贱人玷污,我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林氏说不出来话了,她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
晋国公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拼死挣脱了那两个内监,一边爬着扑向林氏一边癫狂大笑着:我今日就杀了你!你陪我一块儿吧,到了地底下我就能永生永世地折磨你!这皇族变天了,晋国公府怕也不成了,我不怕死,我要拉着你让你给我赎罪,让你永生永世都背着偷人的骂名,你休想逃脱
殿内一时大乱。
无数女官呼喊着:快抓住他,快抓住他还有人尖叫着:太妃殿下小心,太妃殿下小心许许多多混乱的声音,里头夹杂着晋国公疯了一般的叫骂声。
而领着人气喘吁吁赶到的傅锦仪,一脚刚跨进门槛,就被眼前的场面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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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母亲!
傅锦仪惊恐万状地抓着林氏的肩膀:母亲,你怎么了?
林氏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神色空洞。女官们有的喊着还不赶紧传御医,有的喊着是晋国公抓伤了太妃殿下。傅锦仪只被自己的婆母吓得手足无措,见林氏如晕了一般没个反应,回首怒视着女官们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眼睁睁瞧着我母亲被抓伤,那么多的人,还制不住一个年迈体虚的晋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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