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肆虐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停了,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良症状,林喻乔就把两棵酸模嚼碎了,喂给刘恒。
又累又冷又饿,林喻乔夜间忍耐不住,就和刘恒相互依偎着睡了。
早上明亮的光线照进山洞,她一睁眼,就看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刘恒!”
林喻乔惊慌失措的大喊,不知道他是自己起来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难道他一个人走掉了?
胡思乱想着,林喻乔走出山洞,正好看到远处有一个青衣人影向她走来。
“你去哪里了?还以为你扔下我偷偷走了!”
扑过去狠狠撞进刘恒怀里,林喻乔流着泪委屈的道。
正好被撞在了伤口上,刘恒闷哼了一声,摸着她凌乱又失去光泽的头发。
“去找吃的了。”
“你退烧了么?”
看来酸模还是挺有用的,刘恒这样子比昨夜好了很多,起码能走动了。
垫脚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林喻乔皱起眉,他额头还是烫着,而且眼底布满红血丝。
“没事,吃完了就继续走吧。”
刘恒递给她三五个小巧的野果,两人忍着酸涩咽下去,又继续互相搀扶着向深山里走去。
边走边歇,忍饥挨饿,林喻乔感觉到刘恒灼热急促的呼吸,知道他是强撑着的。不知道前路如何,万一终点是峭壁悬崖,刘恒可是绝对没法再走下山了。
“刘恒,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谁给大家下的泻药?”
一路走,林喻乔想起之前的疑问,就开口道。
听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刘恒觉得特别别扭。别说夫妻,便是朋友长辈,也是不这么直呼其名的。
“这么没规矩,哪有直呼其名的道理。”
“那叫什么?如今就我们两个人,不然你叫我乔乔,我叫你恒恒?”
说出口后,林喻乔自己也笑了,听起来像是“哼哼”。
“便叫子平吧。”
无奈的一笑,刘恒说出了自己的表字。
“那子平,昨晚上的事是掌柜他们做的么?”
“不是,是你带的那个丫头,那可是个本事不小的。是从张家出来的人吗?”
刘恒提到了九月,林喻乔也是吃惊,竟然九月不是个想勾引刘恒的蠢丫头,而是个细作么。
“说是张家的。自己赎了身后,就签了卖身契随了我。九月做了什么?我昨晚上气她不知进退,就赶到了后面伺候。”
到底是她让九月跟着来的,被人钻了空子,林喻乔低着头,心里开始发虚。
注意到她的样子,刘恒捏了下她的肩膀,“不关你的事,别担心。没有你,他们也会找到别的口子放进人来。而且捧墨早前看着九月总往前院走,就把她关了起来,不然也不会只有一半人中了药,给我们留下这一线生机。”
“是什么有问题?饭吗?还是茶?”
林喻乔觉得纳闷,为什么只有一半多人中招。
“是酒里。她借口帮小二端酒,不断的来往前院。她碰过的酒壶里都下了药,其他的酒壶还没下完,就被捧墨发现,看她借口停留在前院,怕她不安分,就叫人带下去关了起来。另有一些人没喝酒。”
“多亏了捧墨,肯定是九月想勾引你来行刺,后来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也不知道他们其他人怎么样了。”
她的最后这句话让刘恒也沉默了,捧墨,捧砚,捧剑,捧萧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俱都得用,如今捧墨,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到了深夜,他们坚持着走到了这座罕无人迹的深山密林最深处。
扶着粗壮的树木歇息着,刘恒一停下来就再也动不了了。林喻乔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再也没法继续走了,并且更糟的是又发起烧来了。
“乔乔,之前,对不起。你所求,而我能给你的,已经都在这里了。”
趁着还有力气能说出话来,刘恒拉着她的手覆上心脏处。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别人过,一向俯仰无愧。可是现在因为心变了,当交付真心后,就不禁觉得他之前确实对乔乔太过严苛。她的所求本来也没有什么错,只是他不敢接受罢了。
听到刘恒的话,林喻乔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瞬间喜极而泣。
这是表白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足以压倒一切的忧惧,她终于有种熬出头的感觉。
过往的一切都不值得深究了,林喻乔迫切的想要寻到生机,想要与他一起活下来,去过一种名叫“未来”的新的生活。
就在她抱着刘恒又哭又笑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的歌声。
“初一早起噻去望郎
我郎得病睡牙床
衣兜兜米去望郎
左手牵郎郎不应
右手牵郎郎不尝
我又问郎想哪样吃
郎答应:百般美味都不想
只想握手到天亮
初二说噻去望郎……”
☆、第33章 获救
“子平,你坚持住啊,你听,有人在唱歌啊,这山里有人啊!”
林喻乔眼泪还有几滴挂在眉睫,听到声音后立即兴奋的摇晃着刘恒,努力撑着想把他拉起来。
可是刘恒的精神已是强弩之末,在听说终于有了生机后,再也撑不住了。还没等露出笑容来,手就重重的从林喻乔手心里滑了下去,眼睛一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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