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人根本就不是你杀的!”
贺汉渚冷冷地看着她道。
傅小姐眼睫抖了一下:“贺司令,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人就是我杀的!”
贺汉渚笑了笑。
“傅小姐,你大哥死了后,你家的后园作为凶案现场,被封掉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凶手当时杀人后,把注射器丢在了水池里。水池下面是淤泥,注射器陷了进去,但也被我们打捞上来了,作为物证,现在就在我这里!我不妨给你看一眼。”
他站了起来,走到身后一个靠墙的文件柜前,用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包裹尼龙纸的盒子,转身回来,扔到了桌上。
“你可以打开看看。”他淡淡道。
傅小姐起先双目盯着那只盒子,人仿佛僵住了,一动不动,渐渐地,身体战栗,突然,她身体里的所有气力仿佛都被抽光,人慢慢地软坐在了地上,抬手掩面,哭泣道:“求求你了,不要再查了!我二哥他是好人!你们就当人是我杀的!我去赔命就是了!求求你们了!”
贺汉渚扯开盒子,“哗啦”一声,从里面掉出来十几包还没开封的雪茄。
傅小姐陡然瞪大眼睛,放出绝望的光,脸上更是半点血色也无。
“傅小姐,你想替谁顶罪?傅明城?还是另有别人?”
贺汉渚的声音并不大,但话语里的那种寒凉之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傅小姐双眼变得直勾勾的,整个人抖得厉害,忽然,她的身体抽搐,嘴角冒出了一阵白沫,双目紧闭,人往后仰,倒在了地上。
“她服毒了!”
豹子大叫,急忙喊人,将傅小姐送去医院进行抢救。
当天下午,豹子告诉贺汉渚,医院说,傅小姐服了乌头,这种药服下去,大约一到两个小时发作。
她服的药量太大,虽然抢救及时,但人还昏迷着。医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或者也有可能,就这样死掉。
她应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计划认罪后,毒药发作,自杀身亡,这样,她就能完美地顶下罪责。
“司令,会不会杀人的就是傅明城?傅小姐知道他杀了兄长,感激他平常对自己的关照,所以过来顶罪?否则,我实在想不出,傅家当天在家的人里,还有谁有可能是凶手!”
豹子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傅明城的身上。
“当然,也有可能,会不会是傅家篱笆有洞,外头人当天潜伏进来,杀了人,然后嫁祸给傅明城?”
他又补了一句。
贺汉渚沉吟了片刻:“去傅家走一趟看看。”
这是案发之后,贺汉渚第一次亲自来到傅家。
傅家宅邸中西合璧,整个天城,论占地之大,宅邸之豪,唯一能和王家相媲美的,就是傅家的大宅。
船王依然病中不醒,傅健生的妻子平常就管不了家,这会儿更是一蹶不振,只会哭,傅家的事,全是傅太太和过来帮忙的娘家人在管着。
傅太太自然也知道了侄女去替傅明城顶罪的事,眼睛通红,贺汉渚一到,她就痛骂傅玉敏没有良心,和二房狼狈为奸,这回一定是受了二房那边人的指使,替傅明城顶罪。傅太太请求贺汉渚务必不能相信,更不能放过傅明城,要给自己惨死的儿子一个交待。
贺汉渚没作声,带了人先去傅小姐的房间察看。
傅小姐应该是个喜欢看书的人,房间里有个书架,装满书,多是文学类,囊括中外。
豹子带着人找的时候,贺汉渚浏览书架,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随手翻了翻。
豹子找完房间,说没有医学方面的东西,更不见所谓的人体模型。
贺汉渚出来,又去了那天发现尸体的地方,后院犬房旁的水池附近。
水池和犬房被封,即便傅家人也不能随意进入,里头原本养着的几只猎犬,现在也暂时换了个地方,关在外面。
贺汉渚在几条狗发出的狂吠声中,进去,来到了水池边。
水池里早几天就全部打捞过了,淤泥也淘了,并没有找到什么注射器之类的有价值的证据。
凶手思虑严密,没在现场留下任何的印迹。池边原本可能留下的足印或者搏斗的痕迹,也因为傅家人发现尸体后,全部破坏。
贺汉渚在周围看了一圈,出来,再次经过关狗的地方,犬吠声再起,几条狗一起狂吠,声音震耳欲聋。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冲自己吠的狗,站了片刻,突然若有所悟,叫来傅家门房,问出事的当天,傅家有没有可能还有别的熟人出入。
门房已经被孙孟先的人不止一次地问过这个问题,连声否认,说老爷病倒后,傅家现在就自己管的这扇大门能够出入,他白天黑夜都在门房里,要是有人进来,不可能不知道。
“出去呢?当天,傅家有没有谁出去过?或者,你这边,有没有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无论多小,都不要落掉!你仔细想想!”
门房思索了片刻,说:“司令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想了起来。有个小事,傅小姐当天下午曾来过,说要出门,临走,又说她有本书要还给朋友,忘了带,她懒得进去,叫我帮她拿,她在门房等我,等我拿过来,她又说改主意了,下次出去,进去了。”
“那么,傅家平日经常进出往来的熟人里,通医的,除了木村院长和之前的那个江护士,还有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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