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果断摇头:“论熟人,绝对没有了!就只有他们俩!”
贺汉渚掉头,吩咐豹子:“马上去抓那个江护士!”
苏雪至坐着司令部来接的车,匆匆来到了位于清和医院附近的一处住所,下了车,看见前面的巷口围满了附近的住户,个个面带惊疑,议论纷纷。
来接她的丁春山告诉她,豹子带着人去抓最新确定的嫌疑人清和医院护士江小姐,赶到,发现人已经上吊,死在了这里的租屋里。
在江小姐的房间里,还留有一封遗书,承认,傅家老大傅健生是自己杀的,和旁的任何人都无关。她在杀人后,趁着傅家大乱,混了出去,注射用的器具当时不敢乱丢,怕万一被发现,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埋在自己窗台的花盆里。现在自知无路可走,唯有一死,愿就此终结一切,勿再牵累旁人。
贺汉渚让苏雪至确定,死者系自己上吊自杀,还是有他杀的嫌疑。
苏雪至进入房间,闻到了一股排泄物的臭气,叫人将遗体放下,经过仔细检查,最后给出了结果。
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这里是自杀的第一现场,没有任何胁从或者被迫的痕迹。
基本可以判定,江小姐自主自缢。
当天晚上,天已经黑了,天城的警局里,却是灯火通明。
贺汉渚带着苏雪至和她的检验报告一起过来了。
当听到说是护士江小姐杀了傅健生后,姚能吃惊:“她是怎么进去的?我调查过,门房说,当天根本没有外人进来过!”
贺汉渚说:“傅家有江小姐的同谋傅小姐,两个人里应外合,你还没看出来吗?”
船王病势日益严重,陆家儿子死了,却还不放过自己,傅小姐绝望之下,和江小姐谋划杀人,江小姐提前辞职,使自己消失在傅家人的视线里,当天,傅小姐打开门放她进来,她预先藏在犬房,等喂狗的傅健生过去,实施谋杀,随后趁乱离开。因为身高力量不够,所以在麻醉傅健生的时候,留下痕迹。
“至于傅健生书房里用作证明他喝酒的酒瓶,应该也是傅小姐的手笔。可以对比下指纹。”
贺汉渚用手帕垫手,拿起一只酒瓶,举到头顶的一盏电灯前,众人从后看去,就着光线,在玻璃瓶上,看到了几个清晰的指纹。
对比从还躺在医院里的傅小姐手上取来的指纹。果然,两边一模一样。
孙孟先顿时松了口气。
他只想早点结案。谁是真凶,和他没半点关系,他也不感兴趣。
现在,就在警局的门外,还蹲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消息闻风而来的记者。
豹子却实在还是有点困惑,忍不住问道:“司令,你是怎么想到有可能是江小姐的呢?”
贺汉渚说:“很简单。当天我经过猎犬面前,因为面生,犬吠不停。当时杀人的地方,就在犬房旁。如果是个陌生人,或者不常来,那几只狗怎么可能没有响动?当时傅家却没有人听到任何的动静。所以排除外来可能,显然,这是个熟人。”
“是熟人,懂医学,还可能因为力量不够,在麻醉时遇到点麻烦。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排除傅明城、自己投案的傅小姐、有人证不具备作案时间的木村,剩下的,自然就是那个曾在傅家居住过的江护士了。她当时不在,怎么进来?自然是经由内应。”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杀人计划,如果不是因为被小苏勘出破绽,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醉酒落水的意外。”
“至于江小姐和傅小姐是怎样成为合谋的,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和案件本身无关!”
“贺司令高!实在是高!一出马,果然大不一样,这就查明真凶,兄弟我佩服得很!”
孙孟先翘着大拇指,大拍马屁,边上的人,也纷纷附和。
贺汉渚说:“孙局长,你往后少骂我几句,我就感激不尽了。”
孙孟先老脸一红,打着哈哈:“开什么玩笑,兄弟我和你什么交情,怎么可能这样!你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挑拨咱们关系!”
贺汉渚笑了笑。
孙孟先趁机转移话题:“赶紧的,既然有结果了,证明二公子无辜,那我这就把人给放了!也是委屈人家了,又平白关了这么多天!也怪他自己,明明不是他干的,干嘛一声不吭什么也不说!”说着,叫下头人赶紧放人去。
苏雪至的心里其实还有疑虑。
但这样的场合,也不方便她问出口,便沉默了下来。
她往外而去,快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恰见傅明城正被笑容满面的孙孟先给送了出去。
他走下台阶,望着对面那些朝着自己蜂拥而来的记者,神色平静,一言不发,继续前行,忽然,他仿佛有所感觉,转过头,朝她这边的方向,望了一眼。
苏雪至心里为他感到高兴,朝他挥了挥手。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朝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迎向自己的几个傅家下人走去,接过他们递来的外套,被簇拥着,上了一辆开来的汽车,最后,在身后记者的追赶下,坐车离去。
苏雪至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那辆汽车,想着这整件事,出神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怎么,想跟着你的傅老师一起去?”
她扭头,见贺汉渚也出来了,高高地站在她身后的一级台阶上,手里拿着双皮手套,看着也是要走的样子,却望着傅明城坐车去的方向说话,语气里,仿佛带了几分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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