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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过了好久,周玲卿也没有给她回应。
    小昭向前走去,看见周玲卿正在努力的深呼吸,双手撕扯着身上的衣裙,眉头紧皱,似乎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她鼻尖一酸,上前握住了周玲卿的手。
    小昭。周玲卿抬起头,靖哥哥从来不让外人进他的房间,今天却破例了,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爱上周昕香了,那我呢,是不是应该成全他们,成全他们两个的幸福。
    一滴泪不听话的掉落,像刚被雨打过的梅子,透着难言的苦涩。周玲卿蹲下身子,用手臂紧紧地抱住自己。她大口的呼吸,像是溺水的人重获新生一样。
    她想起了好多事。
    关于她和靖哥哥的那些简单却温暖的片段。
    她小时候自己老做噩梦,但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总会被靖哥哥宽大又温暖的胸膛紧紧的抱住。
    她当时还感到奇怪,直到后来她故意装睡,想一探究竟,她看见靖哥哥时而站,时而坐,总是找各种办法阻止自己的困倦才知道,那是靖哥哥担心她夜不安枕,便等到她熟睡后才回房间。
    她爱吃辣子鸡,但每逢亲戚服丧时总要吃素,搞得她嘴馋的不行。后来靖哥哥知道了,便乔装打扮去很远的集市给她买,晚上偷偷带回来做给她吃。她十四岁及笄,靖哥哥亲手为她绾发,靖哥哥说这一生就只为狼儿梳头
    无数个记忆碎片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拼凑着破败又美好的曾经。
    那些珍藏在周玲卿心底,用尽一切力气守护的曾经。原来在别人眼里,只是不值得一提,不愿想起的以前。
    明明还是上午,怎么会觉得冷呢。她小声的呢喃着,她回过头,看到身后站着的小昭。小昭你说,为什么阳光那么好,我却感觉不到暖呢?
    小昭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把周玲卿抱在怀里。她虽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相信无论主人怎么做,都是把小姐放在第一位的。
    芭蕉呆呆的摇曳着,显摆着自己身上金黄的纱衣,连平时谨慎小心的四叶草也探起头,找寻外面新奇的事物。
    那么祥和的环境却把安静的痛敲的如擂鼓般响亮,它用自己纤巧的手指把那隐藏的带血的伤疤一道道地撕开,让阳光照亮这个可怜又坚强的身躯。
    烈松馆里,许靖蹲在地上,帮周昕香包扎脚踝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缠绕着纱布,生怕碰疼了她。周昕香在凳子上看着他,嘴角温婉的笑,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
    彦良只是低着头,不愿看周昕香那幅洋洋得意的样子。他知道周昕香对自己主人有情义,会好好照顾少爷,但是周昕香的目的不纯粹,她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才选择了自家少爷。
    好了,只是记得这几日不要碰水。许靖包扎好周昕香的伤口,站起身来说到。
    多谢,要不是你及时为我疗伤,恐怕我这只脚就废了。周昕香抚了抚自己略痛的脚踝道。
    应该的。许靖用手轻拍了周昕香的肩膀,与她对视一笑。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低下身去,吻了吻周昕香的额头。
    周昕香笑了一声,但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一抬头,便看到周玲卿充满伤心和哀怨的眼神。
    还没等周昕香开口,许靖就先说话了:怎么一声招呼都没有就直接闯进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他的话再不如往日那般温柔,变得好冷,像刚刚冰封的湖面,透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气。
    靖哥哥。周玲卿用哑哑的嗓音低低地唤着。
    谁是你靖哥哥!许靖一句话就让刚刚想流泪的周玲卿愣住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懂礼数没有家教,整日不学无术,与乡下的野丫头有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嗓子:周家是大家,断断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哥哥。
    周玲卿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的像个木偶。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许靖说什么她根本听不到,她的身边一直回荡着一句可怕的声音: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无数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滚出,像被扯断的佛珠,噼里啪啦掉的满地都是,伴随着破裂的心,将她所有的希望和自欺欺人撕得粉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安静的可怕,就像是快要喷发的火山,冒着令人心惊的浓厚黑烟,炫耀着自己不可抗拒的力量。
    或许每一场破碎声音的响起,都是无边灾难的开始。
    周昕香不知道许靖是何时拿起茶杯砸向周玲卿的,她只知道自己抬头看时,周玲卿捂住胸口,那里的衣服早已湿透,跟她被泪水洗过的脸一样,弥漫着痛苦和绝望的味道。
    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赶紧滚,别像只狗一样死赖在这!许靖吼道,他好似不愿再看见周玲卿的脸,皱着眉走出门去。
    靖哥哥。周玲卿嘶哑的喊着,就像母猫丢失了孩子般凄惨。
    她慢慢的走进这个对她来说已经陌生又熟悉人,她擦了擦眼泪,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的手紧紧的攥住,又突然松开,她的食指伸直,往许靖的心口点去。
    这是他们兄妹独有的道歉方式,但许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伸出食指,与周玲卿的手相碰并勾在一起,他甚至连看都不看,直接一巴掌拍掉了周玲卿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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