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翊哥张口结舌。
于为娘而言,你考取功名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若你肯早些成亲,与你媳妇繁衍子嗣,那时为娘便可含饴弄孙,如此一想,为娘睡觉都能乐醒。
翊哥低叹:只怕此事又让他娘失望!
爹,翊哥的事已成定局,咱们是不是该考虑接下来的事。
老太爷淡淡道:翊哥她娘也是关心则乱,你切莫同她一般计较。
刘仲修低声道:她心中不好受,儿子焉能不知,可我们这些知情人心里又有谁好受,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隐藏心里的难受罢了!可她她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责问翊哥,让其心里作何感受。
老太爷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我知晓内里详情方才面不改色,但翊哥她娘并不知,那不过是她真情流露罢了,你又何必同她斤斤计较,再且母子连心,我们尚如此,翊哥她娘又焉能好受。
刘仲修张了张嘴,末了垂下头,低声道:儿子明白!
翊哥外放之事你且不用担心,眼下还是安抚众人骚动的心以及翊哥的亲事,这两件事不可再有一丝差错。
您放心,功名之事上委屈了翊哥,成亲这事上,儿子定不再让他受委屈。
老太爷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不一会儿,王妈妈带着大夫过来,二太太立马起来为其腾地方,随后由着王妈妈搀扶走到屏风后面的凳子坐下,轻声道:可有叮嘱下人们谨言慎行,不许私底下乱嚼舌根。
王妈妈垂着头,低声道:太太放心,老奴早已吩咐下去,但凡私下底风言风语之人,直接将其杖毙。
二太太点了点头,眸光发冷:就是得让他们明白,何为主何为仆,即便主子不得势也容不得他们私下议论、揣测。
您放心,有老奴在,府中定不会传出一丝闲言碎语。
大约一盏茶功夫,砚台陪同大夫出来,二太太忙不迭起身,迫不及待道:我儿身子如何?
大夫淡笑道:太太无需着急,令公子乃是因风寒引起的发热,待老夫开两副退烧药,煎之熬与他喝便可好转。
二太太舒了一口气,轻声道:除了这个,我儿身体可还有其他病症?
您放心,令公子年岁正相当,喝几幅汤药便可痊愈。
这就好这就好二太太看向砚台,淡淡道:你跟随大夫去抓药,随后带他去账房结账。
砚台躬身点头,带着大夫出去。
王妈妈上前一步,小声道:这下太太总可以放心了,少爷身体并无大碍!
二太太点了点头:翊哥没事就好。随后带着王妈妈走进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儿子,脚步轻移的走过去,为他轻轻盖上薄被,坐在一旁就这么默默的守着他。
此时的翊哥焉能睡着,他娘因担心他而守在一旁,让他心里既难受又自觉无颜面对她,唯有闭眼假寐,不忍看见她娘神色间的落寞。
半个时辰后,二太太对身后的王妈妈轻声道:你留在此处照顾翊哥,定要亲眼看着他喝药!
王妈妈低声应道。
二太太起身后,身子不由晃了晃,吓得王妈妈脸色一白,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低声道:太太,您没事吧!
二太太挥了挥手,小声道:不过是起的有些急,无甚大事,看了眼床上的儿子,叮嘱道:切记药熬好后,要看着翊哥亲自喝下。
您放心,老奴定看着少爷喝下汤药。
二太太颔首,方轻手轻脚的离开。
如今府中众人草木皆兵,皆是胆战心惊,生怕不小心说错话,惹的二房主母生气,轻则打板子,重则直接发卖出去,遂奴仆们皆小心翼翼,不敢出一丝差错,更不敢胡言乱语。
刘湘婉看着挂在书房墙上的那只风筝,低叹道:幸好前日听了您的劝阻。
赵妈妈颇为感慨:谁能料到老天爷如此不眷顾大少爷。
谁知道呢?刘湘婉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大哥心性坚韧,即便身染风寒,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懈怠,其中定有何隐情,怕是不足外人道以!
姑娘,如今府中众人皆如履薄冰,您万不可在此时触了太太的逆鳞。
这是自然。
赵妈妈踌躇片刻,小声道:姑娘,要不要老奴过去叮嘱下姨娘,近日不要带着五少爷在院中玩耍。眼下府中气氛如此凝滞,太太心绪不宁下怕是很容易大发雷霆。
刘湘婉想了想:姨娘本就不是张扬的性子,定会收敛宴哥的性子,到底不放心,轻声道:您还是走一趟吧!如此也能安我心。还有个对她们虎视眈眈的李姨娘!
赵妈妈躬身点头,转身离开。
此时屋中唯有主仆二人,刘湘婉垂下头,低声道:到底为何呢?
招娣小声道:怨也只能怨老天爷不长眼,害大少爷遭此劫难,不过没关系,三年后大少爷定能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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