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刘湘婉顿了顿,到底未说甚。
此时,招银神色匆忙的走进来,对其福了福身,低声道:姑娘,老太爷回来了!
刘湘婉点了点头:我爹可有跟来?
回姑娘,老爷并未过来。
刘湘婉起身,轻声道:我去看看祖父。自打搬来此处,他们祖孙越发的亲近,此次大哥未能及第,无论是何缘由,祖父心中定然不好受,此时她定要过去安慰他老人家。
立在门口的小厮见六姑娘过来,眼里带着一丝喜意,躬身行礼,忙不迭道:六姑娘稍等,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刘湘婉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小厮喜滋滋的点头,不一会儿刘奎亲自出来,嘴角含笑:六姑娘越发的细心周到。
刘湘婉斜了他一眼,揶揄道:怕是我不来,刘叔也会过去寻我。
遂老奴说六姑娘越发的知趣明事理。
刘叔给我带这么大的高帽,想必此时祖父定是心烦意乱。
刘奎讪讪道:尚好!尚好!
刘湘婉脚步一顿,挑了挑眉:不若我过会儿在来。
刘奎忙道:六姑娘,因着三少爷老太爷面色却是不好,若您心疼他老人家,还是进去劝慰一二吧!
刘湘婉低叹一声:走吧!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去,书房中,只见老太爷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刘湘婉福了福身,低声道:祖父。
老太爷眸光微抬,淡淡应了一声。
祖父,今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不如孙女陪您出去走走!
若你有事便直说,若无便先退下吧!
刘湘婉神色一顿,小声道:祖父,可是因大哥之事而伤怀?
老太爷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轻皱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湘婉站直身体,目光清亮,脆声道:祖父,孙女曾在道德经里看到这样一句话,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这又如何?
大哥心中自有沟壑,焉能被眼前的失势而掩其风华,只要他想,三年后的今日定能金榜题名。
你
所谓损有馀而补不足,日后咱们慢慢来便是。
老太爷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你此番来,可是劝慰老夫?
刘湘婉心下微缓,轻声道:祖父何须人也,孙女焉敢有此等念想,其中缘由祖父怕是早已知晓,不过是心痛大哥罢了。
闻言,老太爷眼睛一眯,慢慢道:你可是知晓什么?
刘湘婉摇了摇头:孙女不知,只知大哥心性坚韧,并不会因身体抱恙而错失金榜题名的机会,怕是声音一顿,又道:许是孙女多想,祖父不必在意。
为何敢将此话说与老夫听?
只因孙女知晓您是真心疼爱孙女,便是一时说错话也不会当真罪责孙女。
你倒是机灵,生怕被老夫罪责,遂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
刘湘婉眉眼一笑,讨好道:祖父,那孙女所说可有让您心下开怀。
老太爷冷哼,告诫道:便是你心中隐约猜到什么,也不可对旁人说。
果然,大哥如此行事乃事出有因,不过她这般猜测,祖父并未怪罪她,到是出乎她的意料,想及此,刘湘婉轻声道:祖父放心,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个道理孙女还是懂的。
那你说说到底知晓什么?
刘湘婉脸色微红,汗颜道:祖父,诚如孙女所说,孙女只是隐约猜测,至于其中缘由,孙女并不知晓且也不想知晓。
老太爷指着她,忍俊不禁道:好个聪慧又不失机灵的小东西!
祖父休要夸赞孙女,孙女怕是很容易骄傲自满。
过来坐吧!
刘湘婉缓缓走上前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刘奎迅速为其斟了一杯茶,她淡笑道:多谢刘叔。
刘奎低声道:当不得六姑娘的谢。
老太爷淡淡道:其实你可以不来,也可不说这些话。
祖父,自打孙女搬进您的院子,便深受您的庇佑,且您疼爱孙女的心,孙女焉能不知,遂孙女不想隐瞒您任何事。
老太爷颔了颔首:有些人总是自作聪明,遂他们连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刘湘婉心下一紧,轻声道:祖父
老夫不是敲打你,只是在告诫你,日后无论想到什么猜到什么都不可告诉旁人,只因有些事不能说也能问,知道吗?
刘湘婉轻轻点头。
人活在这世上皆不易,如你并非为了自己而活,你有姨娘亲弟需要照拂,更如翊哥,他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家中至亲乃是家族利益,都是他身为男子需要承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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