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柔眉眼微动,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些血丝线就像装饰,挂在住宅上方,既没有气息上的压迫,也没有精神上的污染。
程溪看着空气中弥散的鲜红血气,静等片刻,始终没有察觉丝毫异常。
“你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给我表演一出红丝线的装点吗?”程溪忍不住开口。
‘花月柔’脸色扭曲一瞬,她金丹中期的气息忽然节节攀升,似乎要自爆。
“想杀我,这才像样嘛。”程溪满意地点头评价道,仿佛置身危险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这游刃有余的态度,彻底激怒操控花月柔的幕后之人,‘花月柔’面容扭曲,气息直逼元婴初期。
“死!”
‘花月柔’大吼出声,在她自爆前,程溪果断御空从红丝线中钻出。
离得近了,程溪才发现这些丝线之间所凝聚的屏障触发了她天珠链。两厢碰撞,屏障轰然破碎。
“轰隆——”
程溪本以为这自爆有唬人的意图在,谁料她刚跑出屏障区域,就被强势的灵力冲击撞得身体倒飞数百米。
等程溪稳住身形眺望爆炸方向,那片住宅已经化为废墟,扬起滚滚飞尘。
这场意外震荡,很快便引起主城里的元婴修士注意,程溪抬眸看了眼上空灵舟,果断御剑前往。
本以为血魂阵再配合金丹中期的自爆,足以斩杀这个筑基中期,谁料栽了个大跟头的幕后黑首气急败坏赶来想要冒着暴露的风险,杀人灭口。
但他们晚了一步,目标没有丝毫停留,已经靠近上空灵舟。
“现在怎么办?”
“那灵舟上是九城主府的人,还有化神境。先回去汇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们这回一击不中,家主他……”
“慌什么,动手的人是城主府修士,与我们何干,快回去!”
几人传音交流完毕,又隐秘退走。殊不知,一条漆黑的迷你‘小蜥蜴’,悄无声息跟在了他们身后。
想到程溪的吩咐,龙溪池豆大的墨绿眸子闪着兴奋神采,它终于可以大开杀戒啦!
这艘灵舟如今只许下,不许上。
而程溪登上灵舟的方法很简单,她拿出印有赵开傅御印的调遣令,对灵舟侍从淡然道:“我找五叔有紧要事情汇报,还请通融一下。”
灵舟侍从看见代表统御身份的御印,眸子瞪大,哪里敢不通融啊。
这御印除去正式文书上必有外,类似这种印在调遣令上的情况,侍从活了近百年还是头次碰见。
赵统御在九城主府行五,能唤他五叔的人,地位又岂会如表面这般简单。
灵舟侍从非常恭敬地为程溪引路,然而她并未在第一时间见到赵开傅。
因为他正在玉堂接见雷云渡的城主,雷北顷。
“你且去忙吧,我就在这等五叔。”程溪温声对金丹期侍从说。
“这附近有茶室,您要不要在茶室里解解渴?待统御大人腾出空来,小的定来汇报。”侍从恭敬道。
“我不渴。”
程溪摇头道。
侍从见状,也不再勉强。
程溪站在玉堂门外的凭栏小亭里,视线在灵舟远处的山脉与紧闭的房门流转。
半刻钟后。
侍从端来灵茶摆在小亭的石桌上,供给程溪享用,她索性坐在圆凳上,边喝茶边等待。
喝空的茶杯在程溪手中转动,她脑海里回想花月柔一事。花月柔显然是被人操控,但又没完全丧失神智。
因为仇家太多,程溪直接放弃猜测谁是幕后黑首。反正有龙溪池盯着,但凡鬼鬼祟祟的都不是好人。
如今程溪比较在意的是雷北顷。
花月柔是雷北顷的心腹,她没有被完全操控,或许是因为背后之人忌惮雷北顷,但是……
程溪回想花月柔拜访时撒的谎,即便幕后之人想要将花月柔的行为嫁祸给雷北顷,此举未免太过多余。
就像是生怕她不知道雷北顷也参与其中,如果他们不会犯这种小错误,那番话全是花月柔临场发挥。
这就更说不通了,花月柔为什么要陷害雷北顷?
就在程溪思考时,玉堂的房门终于打开。她放下首中空茶杯,抬头望去,率先出现在走廊上的是阔别已久的雷北顷。
“程姑娘。”
元婴中期的雷北顷留意到程溪,神色有些意外,他颔首打招呼道。
“你们认识?”
赵开傅清澈嗓音随之响起。
“早两年前程姑娘医术超群,曾救我儿于危难,此恩我一直铭记在心。”雷北顷回头望向赵开傅,说起儿子,神色柔和不少。
“你们恩客重逢,何不去茶室里叙叙旧。”赵开傅含笑提议道。
“不必了,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汇报。”程溪看向赵开傅,冷静道:“五叔,我方才遭人暗算,若不是运气好有法宝,恐怕就要殒命于此了!”
“竟有此事!究竟是何人胆敢暗算你!”雷北顷神色震撼,连忙追问。
程溪瞥了眼雷北顷,没有做声。
雷北顷察觉少女冷淡态度,眉宇紧皱,有些不明所以道:“程姑娘,雷云渡而今虽显萧条,但雷某毕竟还是城主。你只管说出暗算之人的身份,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赵开傅打量两人,目光落在身形娇小的少女身上,轻笑道:“说罢,还怕五叔不给你撑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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