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处处比萧荀强的他,只因在围剿安国战役时节节败退,脸面尽失,昔日的好友纷纷落井下石翻脸再不和他来往,父皇更是唾骂他无用,掳夺他齐国皇子的名号,令他自生自灭。
他从天堂坠入地狱,不过只短短三个月而已。
从那时起,他便明白一个道理。
这世道只适应强者生存,谁的心够狠,谁便能在这世道上站得住脚跟。
于是,正在他想方设法变强妄图取代萧荀站在昔日的位置上扬眉吐气时。老天竟然开眼,令他无意间寻到了摔下山崖奄奄一息的“柳翩翩。”
她是萧荀的心头肉,若她有什么闪失,萧荀定然痛不欲生。
那么,若他将她救活控制起来,利用她对付萧荀......不怕萧荀不乖乖就范。
恶念的种子一旦在心底生根发芽,便遏制不住.....
忆及此,柳颐眸底嗜血的凶光愈来愈烈,心头畅意如浪潮般层层涌上来,将他胸膛那颗意难平的心脏注入新的动力,令他浑身仿佛充满力量,就连手脚筋被挑断的痛感也一并消失了。他凝视着萧荀,就着嘴里的血水呸的吐出,扬高头颅无比快意道:“子母蛊。”
萧荀面色倏然变得铁青,飞扑上前一把攥着柳颐脖颈:“你再给我说一遍!”
柳颐脖子被紧掐着,脸涨成猪肝色,他喉咙“荷荷”喘着粗气:“我在她身上种了子母蛊,我身上是母蛊,她身上种的是子蛊,我俩性命相连,若我死了,母蛊也会跟着死,子蛊感知到我体内的母蛊死亡,便会吞噬她的心脏自|杀,到时候她也会跟着我死。”
“皇兄你冷静点,千万别把他掐死了。”
萧潜也被“子母蛊”两个字骇的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抠萧荀掐柳颐脖子的大掌,见掰不动,急声劝道:“你想想柳翩翩,若你把他掐死了,柳翩翩也活不了。”
传说中,蛊虫的制作方法是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在一个密闭容器里,让它们在其中互相打斗,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就被称为——蛊。
这种蛊虫身体可大小,大的可如毒蛇等物,小的也可比蚂蚁还要小几倍,而这子母蛊便是比蚂蚁还要小的蛊虫,施蛊人只需将被施蛊人的手臂割开一道细小的口子,那子母蛊虫便可钻入施蛊人的手臂顺着血液一路来到心脏,在心脏处蛰伏起来。
怪不得柳翩翩只呛咳了几口湖水,明明身子并无大碍却毫无征兆的昏迷一日夜,想必是和柳颐受刑昏迷他体内母蛊感知到危险有关,思及此,萧潜立马再劝道:“皇兄你想想,柳翩翩为什么会忽然昏迷一日夜?”
眸底赤红的萧荀理智被这一句生生扯了回来,手上渐渐松了力道。
新鲜的空气一瞬涌入喉管。柳颐贪恋的粗喘几口气,因太急着吸气大力呛咳几声。涨成猪肝色的脸色却好看许多,他尔自喘着粗气,一咧嘴,露出混着鲜血的森白牙齿:“怎么不掐死我啊,掐死我,你的心肝也会跟着没命,你不是喜欢她喜欢的要死要活吗?怎么。这会就让你让出个区区蓬莱洲,你就不愿了?啧啧啧,我还当你是个痴情种?原来你也是个披着狼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里念着那点地,竟连老相好死活都不顾了。哈哈哈,可怜巧巧刚被我救下那会儿,还天天哭着求我放过她要来找你呢,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可怜她一片痴心,到头来竟是喂了狗。”
“好你个柳颐,休要在刺|激我皇兄,你......”萧潜被他话中嘲讽刺到,上前就要厮打柳颐。
萧荀吼道:“住手。”
萧潜讪讪的住了手,转而乖乖站在萧荀身旁,小心抱怨道:“皇兄,你可千万别听这贼子蛊惑,因小失大。”
柳颐轻蔑的看萧潜一眼,转而看向萧荀,讥讽道:“怎么?想通了?”
两人毕竟做过多年好友,彼此也算知根知底,萧荀虽平日对人冷清,可却是个热心肠的人,他料定萧荀被他拿着柳翩翩身上遭遇连番刺|激后,定然心绪大乱为保柳翩翩的命而不得不朝他妥协,想到这,柳颐面上越发得意,挑衅道:“我的贱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可怜柳翩翩今年才不过十七岁,正是花儿般的年龄就要陪我一起死,还是死在自己心上人的手上,啧啧啧,我都为她抱不平呢。”
他话音未落。
彻底冷静下来的萧荀却忽然道:“这几年你在政事上碌碌无为,想必你父皇对你很失望吧?你父皇若在这时候知道你因为嫉恨我比你强,竟不顾他的旨意以守卫边境为由在秦国边境屯兵三万,实则是想挑衅于我,令我主动攻打齐国挑起战乱,以你那胆小的父皇秉性,他若知道你的企图后,你猜他会如何处置你?”
柳颐含笑的脸倏然一僵,惊呼道:“你威胁我?”
他来秦国之前,确实哄骗着父皇给他三万兵驻扎边境,一来,他想借用这三万兵士挑起秦齐两国战争,这样他便有用武之地,可以用军功争取皇位,二来,也为了侵占蓬莱洲所备下的。这事他做的极其隐秘,萧荀是怎么知晓的?
柳颐心头一慌,想到什么惊呼道:“你竟调查我?”
萧荀不置可否。
柳颐见他并不否认,巨大的恐慌一瞬攥住心神,他知萧荀有这个本事,能不动神色的将他拿捏在手里,这也是他为何给自己和柳翩翩种子母蛊的缘由。这一念头刚起,下一瞬,他就被前一个念头惊到了。若他私自屯兵的事被萧荀捅到了父皇面前,他父皇定然不会饶过他。那么他接下来筹谋的事也将被腰斩。多年忍辱偷生的经营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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