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冬雪疑惑道:“啥叫自我?”
舒月给她从实际解释:“有自己的想法,工作,爱好,目标,希望……并去努力实现。”
方大嫂感叹:“咱们岛上适合的工作不多,很多年轻的家属都闲着,好像除了生孩子就没别的事儿干。我看很多人就是有点闲,要是忙起来就没那么多想法了。”方大嫂开玩笑似的点了点艾冬雪。
艾冬雪:“就是,我这初中没毕业,也没工作。要不然你们看看我能干点啥?我也想去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
方大嫂提议:“舒月,你点子多,要不然你想想?看大家能干点啥?让妇女同志们进步,提高咱们军队后方保障水平,也是给军队做贡献嘛。本来一个军嫂半个兵,咱也得发挥出半个兵的作用。”
舒月以为方大嫂就是随便一说,没放在心上。
“今天谢谢你们!”艾冬雪无比感激的看着舒月,这大妹子明明比自己小,却比自己活得明白,突然有点无地自容,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儿,以后要好好生活,为自己而活。
几个孩子已经跑到沙滩上玩了会,三个大人说完了话,方大嫂喊大家回去:“尤其是你俩,衣服还湿着,别吹感冒了。”
舒月身上衣服被海风吹了一会已经半干,幸好现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真得大病一场。
经过这么一闹腾,今天下午游山玩水的心情也没了,几个孩子自己玩了会,便也跟着回家。
艾冬雪一路上都在思考,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不给娘家一分钱,盘算着以后娘家再来压榨她,她要怎么对付。关于生孩子,如果别人再阴阳怪气的挤兑她,她要怎么对付。
经过方大嫂和舒月那么一说,她还真想有份工作,转移转移注意力,一双眼睛整天盯在娘家婆家丈夫身上,都是糟心的事儿,心情怎么能好。
好在她眼睛不是那种一哭就肿的体质,在沙滩上歇了一会,眼睛也不红了,别人看不出来。她也信任方大嫂和舒月,想努力忘了之前跳海的事儿,重新开始。
陈洪泽走在路上,一本正经的向方大嫂提要求:“奶奶,明年开学你能不能跟老师说说,让他们也跟我上一个班?”
方大嫂被孙子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点懵,舒月说:“白杨和舒兰,他俩明天也要去上学了,和洪泽一个班。不过他俩年龄不到,今年就当是多上半年学。明天二月才正式上一年级。”又对陈洪泽解释,“他俩得看情况,有可能跟不上进度,还得接着上一年级。”
方大嫂笑孙子,“上学是有要求的,不是想怎么上怎么上。”
陈洪泽拍拍程白杨:“那你加油,跟上进度。”
程白杨还不明白学校、进度什么的,只是也想和陈洪泽一起上学而已,便拍拍胸脯:“没问题。”
分别以后,方大嫂自己一个人去找李永强。
可能原来当妇女主任落下的职业病,而且她现在是司令夫人,是岛上军嫂中最有权威的人物了。
既然碰上了这事儿,她就不能不管。除了劝说女同志,还得去教育教育男同志。
幸好舒月及时把人救下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李永强很可能要受到大处分。再说了,发生这种要命的事儿,也是军队的丑闻,影响军队形象。
到了营部,方大嫂让周有成把李永强叫出来,找了个办公室跟他说话,把下午的事儿跟他说了一下。
李永强看是方大嫂来找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听到媳妇轻生跳海更是错愕,后来听到被舒月救了,才放下心来。
方大嫂告诉他:“不管怎么样,要好好关心一下家属。咱们是新时代的革命军人家庭,要团结和睦。”
李永强感到难为情,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方大嫂,连声应“是”。
方大嫂怕他回去怪艾冬雪,特意交代:“女同志也不容易,以前的事儿都是过去了,以后要多体谅。”说完就走了。
她平时就带着一个孙子,陈洪泽上学之后她也没什么事儿,闲得难受。而且年龄越大,越想趁着陈新觉正式退休之前再发散一点光和热。
今天下午的事儿给了她很大启发,尤其是军属们的个人发展问题。岛上没工作、闲着的军嫂们完成可以组织起来做点事情,发挥一下她们的特长和价值,让她们不至于眼睛都盯在丈夫身上,纠缠在家庭矛盾中。这不仅能改善家庭生活,还能稳定军队后方,也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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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泽跟着去了舒月家,四小只在院子里荡秋千、给小鸡喂食。
舒月换了身干衣服洗了个澡,看时间还早就去补午觉了,准备起来以后再做晚饭。家里有从隔壁摘的豆角,可以做豆角焖面。
下午救了人一命,这会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心里无比自豪。后来,在方大嫂的提议下,她和一众军属大嫂们在部队养殖场养鸡、养猪,隔几天就能分到一斤猪肉、一斤鸡蛋,还用布做成各种漂亮时髦又不显突兀的衣服,拿去市里头换了布票、粮票回来,终于过上了吃穿不愁的日子,军属们因为自力更生保障军队后勤还获得了集体嘉奖……
舒月正开心的勾着唇角,翻了个身才发现刚才是做梦。只有救人是真的。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做饭一直比较“奢侈”,最近家里的粮票肉票比预想消耗的要快,马上就要见底,她正在为此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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