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有事,可让若雪传信给我。”宓葳蕤说着,趁喻苏不备,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角,然后似是回味般,言语轻佻,“阿娆比想象的还要甜。”
“今后遇事若是还打算瞒着臣的话,惩罚变换做这个好了。”宓葳蕤在喻苏反应过来前,便迅速离开了秋霜阁。
喻苏原本还在想传信一事。
下一刻,察觉宓葳蕤做了什么,瞬间脸色爆红,想要追出去,可惜为时已晚。
安顺看着宓葳蕤安安稳稳地离开,扭头走进屋。
他不明白宓少师走时为何脸上为何笑意那么浓,待进屋看到主子又是一副恍惚模样,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有许多小问号。
等注意到窝在主子手中的鼠兔后,安顺自觉明白了真相,“主子,这是若雪?宓少师寻回来的。”
“嗯。”喻苏还没完全回过神。
“那桌上的这个,奴婢便拿去处理掉了。”安顺走过去。
“等等。”喻苏抬手拦住安顺,“先不急,让跟着的影卫现在就去查,能送来这东西的人,不外乎是看我不顺眼的大哥四哥,去查查到底是这两人中的哪个。”
“是。”安顺得了话便朝外走去,临出门前,喻苏再度开口:“三皇子那里也去探探。”
三皇子?
安顺不解,却并未多言,低声应诺后,匆匆离开。
喻苏想到让影卫去查喻轩,多半是因为今日那句突兀的关心。
他与喻轩素来没什么兄弟之情,便是兄长出于爱护,喻苏也觉得那话给他一种格外别扭的感觉。
查一查。
若是他多心,便再好不过,若不是,也能提前防范。
此时屋内只剩下喻苏一人,他将若雪放到地上后,看着若雪蹦跶着跑进卧房,才重新掀开厚厚的绸布。
绸布里侧已被血水沾湿,连同破碎的尸.体一同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知道这并非宓葳蕤送与他的若雪。
原先压抑不住的戾气消减了不少,但喻苏仍旧不打算放过幕后之人。
出于谨慎,回宫至今,他都未曾动手做过什么,但自己这般作为,似乎让有些人觉得他软弱可欺。
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他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只怕下次,要的就是他的命了。
*
宓葳蕤回到围场的时间正好。
随行的太监正在清点猎物。
等他下马,立刻有太监上前,牵马的牵马,取猎物的取猎物,同时给他的猎物做上标记,以便区分。
他只需背着箭囊回住处梳洗一番,再去参加晚宴便可。
宓葳蕤让决明备了水放在屋内。
不过他并未急着梳洗,而是用灵气融进方才在喻苏那特地用衣袖沾到的血迹,做完这些,只是将衣袖放在一旁,就引来了不少活物。
他有意控制了灵气的分量,是以并不担心会引来猛兽。
不过,就是这些小东西才会更加恼人。
这个法术有些类似于种蛊,却并没有母蛊的存在,被引来的活物在灵气散尽之前,会一直不停寻找与灵气融合的血气。
不论沾了血水的东西是物,还是人。
秋霜阁那边他离开前就下了禁制,不必担心这些活物会寻过去。
宓葳蕤将灵气化作丝线,覆盖在行宫各处,一旦有活物寻到了血迹所在,他便能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此后只需等着便可。
做完这一切,宓葳蕤简单梳洗了一番。
原以为要花些功夫,却没想到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牵动的灵气另一端便传来愉悦的虫鸣。
喻苏派去的影卫寻到人时,便看到四皇子的贴身太监不停拍打着朝他飞扑的虫蛇。
那情景骇人的厉害。
可许是因为这些虫蛇皆无毒的缘故,骇人间又透着几分滑稽。
四皇子躲在一旁,零星有一两个虫蛇误伤,引得他大叫着让其他宫人驱赶。
除了跟随四皇子的太监和侍卫能勉强保持镇定,平日里伺候四皇子起居的几名宫女吓得也几欲昏厥,尖叫声隔着好几个院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偏偏灵气还未散尽,虫蛇便源源不断。
那影卫目瞪口呆地看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赶忙回去给喻苏禀报。
经此一事,四皇子在快开宴前,才勉强派人给惠仁帝告了病。
惠仁帝听到太监的话,面上便露出几分不喜,“既然病了,就趁早回宫,之后的围猎,让他都不必参加了。”
那太监哪敢露出不满,惠仁帝说完,他便不敢再碍眼,匆匆退下。
宓葳蕤垂首抿了一口杯中佳酿,他坐的位置正在惠仁帝下首,能清楚地看到其他人的情态。惠仁帝贬斥四皇子时,众人都并无反应,倒是等他说到让四皇子不必再参加之后的围猎,贤王和三皇子表情皆变了变。
宓葳蕤可不认为这两人是出于担忧才会如此。
只怕之后的几天的围猎,连今日这般表面上的风平浪静都要被打破。
……
晚宴缺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子,实在是无伤大雅。
惠仁帝的心情显然也未曾受到影响,他频频举杯与臣子对饮,离开时已是脚步虚浮,淑贵妃一人差点没能扶住,还好李忠和柳四喜赶忙上前,才免得淑贵妃出丑。
只是李忠和柳四喜将惠仁帝扶住后,便听他说道:“今晚朕去安修仪那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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