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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此景,宓葳蕤突然就明白了喻苏为何说伽邑国如今内忧外患。
    朝中不是溜须拍马,便是明哲保身,若真遇上大事,莫不是他们真以为只要“自扫门前雪”便能不惹火烧身。
    “皇上,五皇子言之有理,臣附议。”宓葳蕤出声打破了寂静。
    惠仁帝的视线在喻苏和宓葳蕤之间来回转了转,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朕也觉得五皇子说得不错。秦家满门忠烈,秦越更是朕亲封的镇国将军,乃股肱之臣,朕自然再信任不过。”
    “至于拨粮减赋一事,不必再议。”
    “传朕旨意,戎城等秋收不济的府郡减赋一年,巡农御史即刻启程去往边关,命各知府开仓放粮,收容流民。”
    “皇上圣明。”唐景昇捧拥道,“乃黎民之幸。”
    “皇上圣明。”有唐景昇带头,不一会儿,北辰宫便高呼着跪倒一片。
    惠仁帝在百官跪拜中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朝会。
    惠仁帝离开后,阶下官员也随之散去。
    丞相府。
    “父亲,您还要将宝压在五皇子身上么?”
    唐景昇的长子唐文瑞紧追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不过唐文瑞的神情显然更为焦躁。
    唐景昇乜了唐文瑞一眼,“五皇子留着唐家的血脉,若他能坐上皇位,于唐家再好不过。”
    唐文瑞何尝不明白。
    可喻苏一直与唐家不亲,他有时甚至怀疑,喻苏是不是知道文芯的死,与唐家脱不了干系。
    “您说的不错,可五皇子能不能登位还是个未知数。在白露山待了三年,都没改掉他意气用事的毛病,这才回宫多久,今日朝会他又出这样的风头。若不是今日歪打正着,免不了又要惹得皇上生厌。”
    “为父心中有数。”唐景昇不为所动,“你出去吧。”
    “父亲!”唐文瑞还想再劝。
    “莫让我再说第二遍。”唐景昇厉声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房中那个叫‘婉柔’的良妾是谁的人。若非我有意纵容,她岂能活到今日。”
    作者有话要说:  猪猪牛奶滚上来更文了orz
    第118章
    唐文瑞挨了一通训,  离开书房时,脸上的阴霾却是一扫而空。
    有句话说得没错:姜还是老的辣。
    他神思不属地朝着自己院落的方向走,  越想越觉得这计策绝妙周全。
    如父亲所言,若是丞相府丝毫不看顾失了母妃的五皇子,不仅显得太过薄情寡义,而且外人恐怕也不会相信,但仅是因此便与五皇子绑在同一条船上,赌注又未免压得太大。
    能在诸多世家门阀中屹立不倒,唐家靠得可不光是左右逢源的能力,  还有历任家主敏锐的眼光。
    从开国的太.祖到如今的惠仁帝,  于站队一道,  已是颇有心得。
    柔妃死后,唐家所处的位置其实极为尴尬。
    惠仁帝对五皇子的态度看似愧疚,实则平平,且五皇子乃是柔妃所出,  唐家根本无法撇清关系,若不想将宝压在五皇子一人身上,  唯有暗投他人。
    然而暗投他人,未免会给人一种两面三刀之感,  又怎能取信于人。
    这局面本是无解,却未曾想贤王有意挑拨,  可谓正中唐景昇下怀。
    唐景昇对唐文瑞房中那名良妾的身份假作不知。
    如此,  便可营造出一种唐景昇亲近五皇子,但私下其子却因不满其做法,  有意与贤王交好的假象。
    说是假象,其实在唐景昇点破唐文瑞之前,唐文瑞也算是假戏真做。
    他始终觉得喻苏的那张笑面里带着股瘆人的寒意。
    这感觉让唐文瑞下意识对喻苏心生防备,  而跳出来的贤王自然而然成了首选的退路。
    只不过唐文瑞城府不够深。
    为表忠心,他光是一心想着劝唐景昇私下站队贤王。
    殊不知唐景昇一眼便看穿了贤王的企图,根本没上钩,才有了今日书房这一番对话。
    总之,唐文瑞此番也算是如愿以偿,是以忍不住心中窃喜。
    无独有偶。
    宫中门庭冷清许久的长乐宫,今日难得热闹了几分。
    许清雅借着准备冬装的机会,将红玉与红豆唤到长乐宫,询问过驿站那晚的细节后,摆摆手,让人退了出去。
    “母妃,为何要让红豆去色.诱国师,儿子以为无需如此。”喻轩说着,掩住嘴咳嗽了几声,看着风寒似乎还未痊愈。
    “又没成,你急什么?”许清雅瞥了喻轩一眼,遂朝着玲珑道,“去把小厨房温着的川贝雪梨取来。”
    “奴婢这便去。”
    玲珑福福身,走了出去。
    殿门被轻轻合上,许清雅抬了抬眼。
    “再过些日子,我便会求你父皇给你赐婚,娶妻生子方为正道。若你喜欢,私下里找个小倌玩玩便是,万不可放到明面上。”
    “其他人怎能与国师比。”在自己母妃面前,喻轩倒是没有隐瞒,“等喻苏的紫气耗尽,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何况父皇都封了侍君……”
    许清雅听着收起了慵懒的神色,她并未告诉喻轩,所谓命定之人,便意味着命数相连,若一人身死,另一人也无法独活。
    失了紫气的喻苏必死无疑,宓葳蕤的下场会是如何由此可见。
    喻轩会生出这样的心思,许清雅觉得应当无关其他,多半源于宓葳蕤出尘俊逸的那张脸,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是以继续隐瞒道:“宓葳蕤可不是裴子坤那个傀儡,你也并非你父皇。轩儿,成事前,这些多余的心思先收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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