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也有人也忍不住附和:“正是,还望大萨宝多带携我们兄弟做些买卖!”此言一出,众人轰然响应,这样轻松发财的买卖,自然是多多益善。
何潘仁微笑颔首,却也不再多言,转身带着阿祖往山下走去,凌云和小鱼自然跟在后头。一路顺顺利利地走了下来,过了吊桥,出了前寨,阿祖一声唿哨,两匹骏马很快从林中奔了出来,居然还都驮着行李包裹,随即又有马嘶声响起,却是凌云和小鱼之前赶入林中的两匹大宛马也奔了过来,围着阿祖挨挨挤挤,仿佛颇有些久别重逢的惊喜。
凌云心头愈发佩服,转头却瞧见何潘仁已翻身上马,忍不住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毕竟这骑马可比走路更加颠簸。
何潘仁摆了摆手:“无妨,咱们先离了这边再说,到了驿道,你和小鱼姑娘自管赶路,我会找个邸店歇息两日,回头再去涿郡拜会你们。”
也就是说,他的伤果然没有好转,说不定还加重了?凌云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下她当然要赶紧去跟玄霸他们会合,但何潘仁……沉吟片刻,她还是断然道:“我先送你去涞水。”涞水离这里自然不算近,但那里靠近涿郡,气氛宽松,何潘仁进城去看病住宿都会更加方便。
何潘仁却还是摇头笑道:“不必,我和阿祖难道不认路?这上谷郡如今比哪里都干净,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凌云也不争辩,只道了声:“小鱼,你带路,不必着急,走稳些。”
小鱼得令一声,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头。阿祖高举火把跟在后头,没走多远,却听身后駮牛山的大寨远远地传来一声轰响,却是那座大厅已被火烧塌,整个山头也渐渐地变成了一片火海,连夜空都被映红了。
凌云回头看了几眼,想到那些尸首总算已经被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何潘仁也往后瞧了两眼,却是笑道:“那位杨当家的确有点本事,火放得快,人跑得更快,这把火一烧,他们走后山的小路,也不怕天黑路滑了。”
小鱼也笑道:“可不是,莫说他们,咱们的火把也可以省省了。”
她话音刚落,阿祖突然勒住了坐骑,几下当真熄灭了火把,随即沉声道:“前头又有人马过来了,人很多,赶得很急!”
人很多?凌云略一转念就明白过来:“应该是郭守备带人过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只见远处有火把飞速移动着向这边过来了,看那势头,至少是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当先一人,正是骑着大宛马的小乙。
瞧见了他,凌云等人自是再无疑虑,也带马迎了上去,小乙一眼看见,不由大喜过望,冲上来笑道:“你们都下来了!”随即又瞧见了何潘仁,奇道:“何大萨宝也出来了?那朱麻子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小鱼笑着回身一指:“没瞧见么,自然都是死光了,如今只怕都烧成灰了。”
小乙远远瞧见山寨起火,便知凌云和小鱼多半已经得手,却又担心她们难以脱身,这才特意加快了速度,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山下就遇到他们,而且他们各个看着都如此悠闲,说出的话却又如此惊人。无法置信之余,他差点说出一句:“真的?不会吧!”但不远处那映红了夜空的大火显然绝不会作假,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四个人也绝不是幻觉……
他正呆愣无语,后头一匹黄骠马也跟了上来,马上是个模样颇为精干的中年人,对着凌云等人微微颔首:“你们就是那李家的壮士?”
小乙一个激灵回过神,忙道:“禀告守备,正是他们,他们……已经剿灭了所有盗匪。”
郭守备显然也极为意外:“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凌云早有准备,带马上前抱手道:“正是,今日也是侥幸,我等上山之际,恰逢恶匪们设宴庆功,大多喝得烂醉,我等杀了巡逻守备,又在他们聚集的厅堂外点起了一把大火,这才一举剿灭了所有悍匪。”
这听起来倒是差不多,郭守备打量着凌云,缓缓点了点头,自家斥候说过,救他的两位少年是绝顶高手,顷刻间便杀了二十多人,若再加上另外这两个看着就不同寻常的男子,乘乱灭了整个山寨也不奇怪。但这事到底来得有点没头没尾,他沉吟片刻才笑道:“几位义士为民除害,正该记功领赏,各位不如随我回军营一趟,也好容我招待一二,再为诸位申报嘉奖。”
凌云心里一动,她当然得赶紧走,但何潘仁……她回头瞧了一眼,见他微微摇头,只得抱手笑道:“不瞒守备说,小子有要事在身,须得先送同伴去涞水,再尽快赶往蓟县,守备若不放心,叫人与我等同行便是,回头等在下办完事了,自会去拜见守备。”
郭守备原是精明人,在路上便套了小乙的话,小乙只道自己是上谷郡的养马人,被凌云等人雇为向导,而他们是从长安而来,要赶去蓟县办要紧的事,这与凌云的话倒也相符。他又瞧了凌云几眼,越发觉得她气度不凡,跟那些高门公子似乎颇有相似之处,而她身后的何潘仁也是清贵俊美,异于常人,若不是有些地方对不上,简直让人怀疑……他摇了摇头,抛开了心里的想头,转念间便有了决断:这几个人不管是什么来路,毕竟真的杀了那么多恶匪,事先还救了自家斥候,让人带他来报信,自然不可能是匪徒,说不得就是哪家的公子侍卫,自己又何必跟他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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