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哭得特别厉害。”赵若兰麻爪了。
别问,问就是后悔把这样一个人请到家里来。
“那她的人生总不能由我们来负责吧。”沈溪想了想,说,“那把裴副连长找来呀,他请来的人,他负责带走。”
那还能怎么办啊,找男主呗。
赵若兰点头,只能这样了。
俩人回到船山县军营附近,沈溪就说:“现在就把裴副连长叫过来。”
赵若兰去叫,裴栋梁自然马上请假,来到军属大院。
这军属大院他是第一次来,每次经过都觉得恢弘的石砌大门跟门口站岗的士兵特别威风,至于出入的人更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他站在门口,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以后也要住到这样的军属大院。
王大姐脱离农业劳动之后,明显白了胖了,气色和精神也好,还知道收拾打扮自己,本来挽成发髻的头发编成辫子梳得溜光水滑,赵家无人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女主人的安闲自在。
赵若兰跟她说让她回去的事情,她又抹起了眼泪,把她那些难处又说了一遍。
她在这儿呆得很舒服,真不想走。
沈溪终于理解赵若兰为啥麻爪了,就是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样子,我没处去,你总不能把我赶出去吧。你让我走,我走投无路,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就要寻短见。
所以,你不敢让我走。
裴栋梁说:“表姐,赵师长家不需要保姆,咱回生产队,等我以后再给你找个好活儿干。”
王大姐抹了把眼泪说:“小梁,你说你认识师长闺女,师长可是老大的官了,只要跟师长搭上关系,你就不用转业,在部队就能够升职,等你升上去了,以后咱们所有人都跟着沾光。可我看师长闺女对你不咋好啊,为啥让我走。”
沈溪:“……”她接触过沈父老家人,对农村人有些了解,大概他们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会弯弯绕绕说话的人极少。
裴栋梁是这样想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吗,他的心思被人直白地说出来,沈溪都替他尴尬。
裴栋梁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讷讷说不出话来。
沈溪倒想看看裴栋梁怎么解释。
她看了眼赵若兰,却发现她在笑,她为什么会笑?笑得还挺甜。
裴栋梁不安地搓搓手,满脸涨红地看着赵若兰说:“赵同志,我表姐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可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意思,就是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赵若兰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裴栋梁依旧局促,但沈溪看出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王大姐这么口无遮拦,裴栋梁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继续带在这里,又是哄又是劝还有各种保证,还不停跟他使眼色让她不要说了。
王大姐看不出来,还在继续说:“别说咱生产队,就说附近生产队都知道你攀上高枝了,都给你出主意让你把师长闺女拿下,说师长只有闺女没儿子,你们家可是有七个儿子,你可以当上门女婿,当了上门女婿师长肯定要提拔你,等你出息了,赵师长也老了,退下来没实权了,到时候老丈人媳妇还不得仰仗你。”
裴栋梁往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要去捂王大姐的嘴,沈溪速度比他更快,迅速闪身,挡在他和王大姐之间。
她很感兴趣,就要听王大姐说完。她发现他们这些人还挺懂,分析得很对。
只是沈溪尴尬得不得了,这裴栋梁到底跟老家人说了什么!
赵若兰只抿着嘴笑,听到这话她还高兴呢,她脑回路是什么样的。
沈溪不客气地说:“王大姐,这事你们就别想了,赵若兰有不少优秀男青年追求,哪个都比裴副连长强,赵师长对裴副连长也不满意,你们就别考虑这事了。”
她想措辞更严厉点,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她想给四个人都留点面子。
裴栋梁喝道:“表姐,你胡乱说什么,闭嘴。”
他惴惴不安地赵若兰解释:“抱歉,赵同志,我从来没说过也没听过这些话,不知道生产队的人这样想,真是对不起。”
赵若兰低头,脸上带着红晕,声音温柔又体贴:“没关系,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儿。”
沈溪想拼命摇晃她,女主,你清醒点啊。就是世界上只剩这么一个男人也不能这样被算计。
她不客气地说:“王大姐,赵家不需要保姆,你赶紧走吧,要不我叫治安队的战士。出了这大院,你爱干啥干啥,爱去哪去哪,你表弟裴副连长也在这儿做见证,就是你去寻死,公安会来调查死因,跟赵家也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她就往外走,真要去找人,这里是部队大院,外人进都进不来,还怕她缠着吗?
裴栋梁赶紧叫住沈溪,又喝令王大姐赶紧去收拾东西。
见沈溪态度强硬,王大姐有点怕了,再看裴栋梁非常凶,也顾不上凭借弱势地位博同情,麻利地去收拾东西。
赵若兰支付了她保姆费,还额外给了她一些补贴,裴栋梁终于连拉带拽把人送走了。
请来的祖宗终于送走了,沈溪松了口气。
多亏只有她俩知道想给赵师长找媳妇,对别人都说的是找保姆,要不尴尬死了,赵师长要是知道肯定还会恼了。
差点坑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