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还甜甜地说:“外公,出去玩。”
沈父:那我走?
他压根就抵抗不了小娃萌萌的小奶音,无奈起身, 又咳了一声, 板着脸瞪了沈戍疆一眼, 牵着俩小娃朝门外走去。
屋里又安静下来。
见沈戍疆震惊到头脑运转不畅,沈溪摇摇他的胳膊说:“老师说你可以去江省大学读书。”
沈戍疆回神,赶紧说:“多谢老师把工农兵学员的名额给我,我愿意去学校深造。”
沈母嫌沈戍疆嘴笨,于是自己上,她也当过老师,他们又都是知识分子,聊得特别投机。
二十分钟后,沈母跟李老师已经把沈戍疆去上大学的事情敲定下来。
沈戍疆就等着学校发录取通知书,等到秋季开学,就可以直接从农场到学校报到。
沈母跟沈戍疆一直把老师送到大门口,再回到院子,沈溪看到沈母端着的神态立刻变成了狂喜,她说:“就戍疆这样的,就是个初中生,要不是有工农兵学员,肯定上不了大学,真是运气太好了。”
沈戍疆学历是低,可小学生都有被推荐读工农兵大学的。
沈戍疆说:“我发表作品了啊,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
沈溪也替沈戍疆高兴,她说:“江省大学可比杭城邮电学院强多了,学校好不说,那个学校是定向分配,江省大学就业面可要宽的多,只要在校好好表现,肯定能分配到好工作。”
把邮电学院的名额让出去,结果江省大学伸来橄榄枝,是因为沈戍疆的好心,还是冥冥中注定?
沈父沈母本来不知道沈戍疆把名额让个刘跃进的事情,沈戍疆解释了一通,听得两人唏嘘不已。
沈父又咳了两声,严肃地说:“沈戍疆你都写了什么,写了多少?拿给我看看。”
沈戍疆拿了几本杂志的样刊给沈父看,沈父看他的文章也没什么好批判的,而且他以后读中文系免不了要写文章,便叮嘱他一定要注意文章中反应出来的路线、思想、方向。
沈溪也觉得沈父说得非常重要,虽然离运动结束只剩四年时间,到时候环境会变得宽松,可写文章始终要注意。
沈戍疆见父亲只跟他强调这些,并没有责备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他激动地把俩娃都抱起来,说:“三舅以后不用在农场种地,要去上大学了,等你们俩长大了也去上大学。”
高兴劲儿过去,沈戍疆又担忧地说:“你们看我行吗,我知道中文系毕业的有进杂志社的,有当专职作家的,有诗人,我估计我的文笔做不了这些。”
他很有自知之明,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所以很多稿子他都让沈溪帮他参谋。
就他目前的水平来看,确实跟这些职业有差距,沈溪跟他说:“你毕业不一定要做这些工作,你以前不是想进事业单位做文职工作吗,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再说四年大学期间,你可以提升不少,不用妄自菲薄。”
沈戍疆满怀憧憬地说:“那我努力。”
父母都特别高兴,沈母做了顿丰盛午餐,吃完午饭,俩娃午睡睡醒之后,沈溪跟陆岭带着俩娃返回船山县。
到了秋天,沈戍疆跟刘跃进都如愿以偿上了大学。
沈溪还去杭城邮电学院看了下刘跃进,这个年代得肝炎的人多,他得的就是后世说的甲肝,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治愈,并不需要学校给他治疗。
——
日子过得平稳顺遂,俩娃一转眼就三岁了,他们已经经过托儿所的考验,免疫系统发展得很快,不那么爱生病。而且三岁的年纪,走路稳当,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俩娃比之前好玩多了。
陆岭准备训练俩娃,从跑步开始,他给俩娃制定了训练计划表。
看着他一页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沈溪似乎又回到他俩刚认识,他逼她跑步的时候。
狼爸上线了。
现在是夏天,俩娃醒的也早,五六点钟就醒,给娃留出几分钟清醒时间,陆岭便让他们去跑步,就在大院里,就从他们住的院子往北跑,绕过花坛再跑回来。
第一天俩娃觉得在玩游戏,按他的要求互相追逐笑闹着就跑完了全程,第二天,陆岭再让他们跑得时候,俩娃可就不乐意了。
大娃梗着小脖子说:“不跑,不好玩。”
俩人特别容易跟风,小娃同样拒绝跑步。
眼看俩人去树下找虫子喂小鸡,陆岭走过去,一手拽起一个:“不行,必须去跑步,每天都得跑。”
说着,把俩娃往外提溜。
沈溪觉得很好玩,看父子三个谁犟得过谁。
刚把俩娃提溜到大门口放下来,小娃突然转身紧紧抱住陆岭的腿,小屁股坐在他脚上,撒娇的小奶音萌萌的:“爸爸,我不跑步,你让大哥去,我不去。”
突然被点名的大娃:让他去?凭什么?他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他立刻学着小娃的样儿,矮下身子,抱住陆岭右腿,嘴里哼哼唧唧:“爸,我也不跑步。”
腿上突然多了两个挂件的陆岭:“……”
当年面对跟他撒娇的沈溪他都觉得头大,这俩娃更不好应付,他试了一下,俩娃抱得太紧,没把俩娃提溜起来,总不能把他俩踢开吧。
他无奈地朝沈溪看了一眼。
沈溪笑得眉眼弯弯:“你别放弃,一定得让他俩跑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