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在队员们眼中,韩三叔远比李四根强的多,如果叫他们给自家姑娘选结婚对象,那肯定是选前者。
李四根那人一看就是个支棱不起来的,本村家周边几个大队的都没看得上他的,不然怎么老李家三兄弟都娶妻生子了,就他一个还单着?
还不是李老太在的时候给他说了几次亲都不成,人姑娘来了一看他那软弱性子就不愿意,这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说起来两人都是一年生的,但李四根还跟韩三叔不一样。
前者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不知上进,啥啥都听老娘和哥哥们安排,自己一点不争混。
而后者则全然相反,人不光长的有排场,还知上进懂礼数,迟迟不结婚也不是找不到结婚对象,而是想寻个顺眼顺心的媳妇好好过日子。
就这样天上地下的两个人,有眼睛的都知道选哪个,结果孙同志偏偏放弃好的选坏的那个!
这事儿处处透着离奇,别说韩家人得知后想不明白,队上其他人表示都搞不懂人家城里姑娘的想法。
然后就有人歪着嘴说什么还不是韩老三眼光高,看不上朴素老实的乡下姑娘,就喜欢城里打扮漂亮的城里女同志,结果被人家耍了,说到底还怨他自己。
这家是之前向韩老娘透话想跟韩三叔结亲的人之一,当时韩三叔没同意,她家姑娘就嫁去隔了好几个村子的地方,据说过的不是太好,于是她家就把韩三叔怨上了,到现在不光看笑话还说风凉话。
大伙基本都知道这事儿,听她在哪儿乱叭叭也不多理,只是那话里的意思到底被一部分人听在心里,之后不到半天时间,私下里的流言蜚语就迅速传开了。
回来透露消息的那人事后觉得对不住老韩家,特地提了一斤花生送到韩大伯家,赔礼加道歉。
韩大伯他们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太过怨怼这个队员,毕竟行事不对的不是他而是孙同志,合该怪不到他身上,得亏他看见了回来知会一声,不然他们家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虽然这人一回来不是悄悄跟老韩家通气,而是在大伙面前就忍不住把事情捅出去了,但也不至于让老韩家迁怒上。
再说现在他不是知错,过来赔礼道歉了么,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老韩家放过了传话的队员,却不代表放过这件事。
韩老娘在人走后当即一拍大腿道:“老大,你亲自去县城一趟,问问三儿到底咋回事。”
他们也不听别人的一面之词,还是听听当事人之一的说法,不然一直拖着不解决这事儿,他们家八成连接下来的夏收都要忙活得不舒坦了。
韩大伯正收拾刚才那个前来赔罪的队员送来的鲜花生,听了一愣,立马点头表示他马上就去,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出门。
“娘。”韩老二突然道:“还是我去吧,大哥大嫂他们还要忙活山上的东西,我家在那儿的粮田和鱼潭都小的多,翠英她带着几个孩子就够了,我比大哥能走得开。”而且县城的路他熟。
韩老娘摆摆手没反对,让他快去快回。
韩老二保证道:“娘放心,现在这时候肯定赶不上镇上的班车了,我去大队长家借自行车骑着过去,很快就能把三弟带回来。”
“去吧去吧,别磨蹭。”韩老娘叮嘱道。
其他人听这话都低了低头,看来老太太也是被韩三叔的事给刺激到了,好好的婚事就因为磨蹭到现在,结果磨蹭出事来了,想必心里对此不是不介意的,只是老人家稳得住,面上没表现出来吧。
韩青芜叹口气,倒不觉得这件丑事不是磨蹭导致的,不过是有人三心二意不知珍惜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她之前那些顾虑也就不存在了,等韩老二匆匆离开后,韩青芜找个机会将见家长那天发现的情况告诉她。
“这这……还有这事儿?”刘翠英张口结舌,确认问:“孙同志她真的被李四根那家伙看红了脸?你没瞧错吧?”她都有点不敢置信。
这若是真的,合着那么早人家孙同志就起了别的心思了,可之后这一个多月时间咋就拖着他们家老三不给个回复呢?
也怪不得明明见过了家长,人家还一直拖着不给个准话,原来是又看中了别人?!
韩青芜点头,说:“青苗和哥哥他们当时也看到她脸红了,大家当时都以为她是被大家伙围着问羞的……我发现了一点异样,还以为看错了。”
“那你咋不早跟家里说呢?”刘翠英下意识道,倒不是责怪闺女发现情况后瞒着,而是想着要是当时就有了准备,估计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程度。
要说事情发生了被捅出来谁最受伤,那肯定是韩三叔无疑了。
刘翠英怎么说也当了他不少年的嫂子,都说长嫂如母,比起外人什么孙同志周同志,她当然向着自家小叔子,最关心他的感受。
但是话说出口,她又猛地反应过来这事儿实在和闺女没啥关系,谁知道人孙同志会干这么不靠谱的事儿啊。
韩青芜也说道:“我不确定怎么敢说,毕竟这种事没个证据的咋讲?何况还是从我这个没说亲的姑娘嘴里说出来?”到时不管事情有没有发生,估计她或者她家都在韩老娘和韩三叔那里讨不了好,万一出力不讨好又被迁怒怨怪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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