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的人人有份。
赵恪一早就带着人忙活了,这些是老局长专门给他挑的,选的都是一米多长的大鱼。
茶大娘拿着钥匙,不放心地交待道:“小梅你注意点,我跟他回家放了鱼再来。”
苏梅点点头,凑近了看大家拉网捡鱼,有大鱼了,跟着大家一起兴奋地欢呼,小了,还会建议拉网的人放了。
不过,有的鱼本身就长不大,遂闹了几次笑话。
她也不恼,跟着大家一起笑,听人跟她科普,哪条是几年生的鱼,哪些鱼儿最大的能长多长,什么鱼炖着好吃,什么鱼适合做杀生鱼,哪条可以做刨花鱼片,哪两种大鱼可以做鱼皮衣等等。
大家最开始见她,衣着精致,长得好看,清清冷冷的不怎么说话,跟人透着距离。
渐渐熟悉了,话还是不多,笑起来的样子却很暖,寻问什么的时候,眼里的光跟孩子一样清辙,带着满满的求知欲。
赵恪忙活完找来,苏梅身边围满了妇人孩子。
有跟她说风土人情的,有邀她一起做针线活的,还有孩子掏了口袋的松仁,冻梨往她兜里塞的。
跟大家挥手告别,赵恪牵着她的手往崖上走,回头看了眼还在跟他们挥手的孩子们,笑道:“我还怕你来了这儿找不到人玩呢,现在看,挺受欢迎的嘛。”
苏梅笑道:“我也没想到这儿的人,都这么热情。”
两人到家,顾老带着小瑜儿已经放学回来了,茶大娘宰杀了一条一米多长的鲟鳇鱼,鱼头略略一煎放入枸杞红枣清炖,手指粗的鱼筋切段焯水后凉拌,鱼肉炖了一截,放在炭火上烤了一截,红烤了一截,剩下一半放在院里冻上了。
鱼肉没有一根刺,吃着好不鲜美。
凉拌的鱼筋也好吃,脆脆的,很有嚼头。
鱼头汤炖得一片奶白,好不香醇。
苏梅跟小瑜儿毫不节制地吃撑了,被身下的热炕一熏,昏昏欲睡。
赵恪展开被子,给两人搭在身上。
镇上的人不种地,以渔猎为生。
上午捕了鱼,下午,赵恪和老局长又带着大家进了山。
顾老带着小瑜儿上学走后,苏梅起来洗了把脸,穿着小袄,坐在灶前,将汪师傅做的架子组起来,竖放在一角,给茶大娘搭了把手,将种了蔬菜的木盒子一层层放上去。
收拾了灶前的木屑,苏梅去柴棚下又选了几根木料,她想再做几个置物架,等赵恪在旁边搭好了棚子,好放粮食等物。
只是柴棚下的木头是烧炕用的,大多都是短料废料,挑来挑去,只找到几根0.9米来长的,做不了置物架的立柱,只能做横撑。
“苏同志,你要劈材吗?”
苏梅回头,是上午刚认识的何珊,“不是,我想做一个放东西的架子。”
何珊放下肩上挑的扁担,笑道:“你这些柴哪能做什么架子啊,等着,回头我让当家的给你送两根檀来。”
“行,”苏梅放下手里的木料,拍了拍手,“你这是?”
“哦,我看上午钱公安给你家送的都是大马哈鱼和鲟鳇鱼,那两种鱼,初吃还行,天天吃还不得腻了,”何珊一指身前的竹筐,笑道,“我给你拿了些鲶鱼、鲤鱼、鲫鱼、餐条、川丁子,配着吃。”
不等苏梅应声,她又点着身后的竹筐笑道:“秋末山上摘的野果子,我也给你装了些。冬天没什么菜,吃点果子,免得天天睡在炕上上火。”
苏梅被她的热情感染,笑道:“先说好,东西我收下,回礼你得要。”
何珊愣了一下,随之爽朗地笑道:“成。”
茶大娘洗了洗手,过来接了东西,腾出竹筐给她装回礼,苏梅领着何珊进屋上炕,冲了杯蜂蜜柚子茶给她:“尝尝,家里自己做的。”
这边后山林子里也有野蜂蜜,只是不如南方多。
偶尔找到一个,如获至宝,都不怎么舍得吃。
闻着清甜的气息,何珊说什么也不愿意喝。
“飘着的青白条子是野柚子皮,蜂蜜是山上摘的,除了费了点功夫,没要一分钱,你客气啥。”
何珊摆摆手:“留给家里的孩子喝。”
苏梅无法,下炕给她泡了杯花茶,汪师傅用竹叶和野菊花炒制的。
“苏同志,”何珊指指墙上的画和窗纸上贴的窗花,“这些都是你弄的吗?真好看!”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生动形象的花鸟虫鱼,跟真的一样。
苏梅点点头,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炕桌上,拿果盘装了把瓜子一把水果硬糖:“喝茶吃糖。”
何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欲言又止。
“想要画还是剪纸?”苏梅笑道。
何珊捧着杯子,不好意思道:“我攒钱买了一块红布,想做一条新年穿的红袍子,上面绣些东西。”
苏梅上午见了女孩们和妇人身上穿的衣服,上衣跟满族的服饰有些相似,衣长过膝,恰腰,下摆宽大,袖肥而短,圆脖无领。
领边、袖口、衣边缝有染着各种颜色的皮条和绣的云纹、动物花样,有的还在衣服下摆缀上贝壳、铜铃或缨络珠、疏绣穗等饰品,很是别致美观。
“不缝皮条、云纹?”
何珊迟疑了下点点头。
“那你想绣什么?”
何珊点了点墙上苏梅画的花儿,又指了指窗花上的鸟儿:“我想在领边、袖口、衣边绣上小花,下摆上绣些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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