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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豫皱皱眉,又不禁往寇翊的方向瞥了一眼,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住船爆炸这么大的事,姓寇的查也不查,一句意外就糊弄过去了。”
    “咱们做得无声无息,根本抓不着证据。”熊瑞脑子惯常不好使,无所谓道,“帮主想查也无从下手,还会引得帮众们心中不安,自然就不查了!”
    熊豫瞥了自家头脑简单的弟弟一眼,说:“谁不知道他寇翊是帮主的心腹,帮主轻易放过这件事才是奇怪。”
    “那你说怎么办?”熊瑞拍他一下,“帮里这么多的人,那日运货的人也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们兄弟能碰着那些火/药。帮主倒是想抓人,你让他上哪儿抓去?这么点破事惦记了二十天,要我说,这次没把那姓寇的炸死才是最该惦记的!老子心里这把火可还没消呢!”
    不等熊豫说话,他又继续冷笑道:“还有那姓裴的,妈的一想到那小蹄子老子就胸闷!仗着自己长了张好脸,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他越吵声音越大,虽埋在了人声里,熊豫也被吵得脑袋疼,只能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帮主派我们和寇翊他们一起押船,说不准是什么意思。万事还是小心些,以免落了把柄在人手里。”
    “行行行!”熊瑞脚步已经往赌桌的方向转了,“谁也不能光靠张嘴就定罪,咱们就当没那回事,下次逮着机会再整他丫的!”
    熊豫紧跟着转眼过去,就觉自己身上似乎落了道直勾勾的目光。
    背后猛地起了一阵凉意,侧身一看,才看见寇翊依旧坐在原处,目光刚从他的背上移到熊瑞的背上。
    明明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没什么情绪,可就是让人觉得警告意味十足。
    熊豫即便平日里虎,也是在自家地盘上。
    如今漂往远洋,国法帮规都是狗屁,挑事儿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了。
    他咽了咽口水,一把扯住熊瑞的后心衣裳将他拉回来,没敢直冲着裴郁离去,而是找了个稍微靠近些的地方站定了。
    “小郎君,你确定要押大吗?”
    两面骰盅都摆在了赌桌的正中间,裴郁离和那对面的公子已经都摇完了骰子。
    “少爷方才说此局不下筹码,”裴郁离往后轻轻一靠,笑着说,“那我就斗胆随意押了,就押大。”
    那少爷心情很好地扣了扣桌子,便道:“既如此,揭盅。”
    下人持着带钩的细棍,将两人的筛盅同时揭开。
    见着赌桌上颇为滑稽的一幕:两个都是一点。
    那少爷当即笑出了声,道:“小郎君,今日运气可不佳啊。”
    裴郁离语气里夹着丝不忿,回他道:“一局而已,怎得就判定我运气不行?再来。”
    少爷笑意更甚,又道:“这局不赢你的银子,问个问题可不可行?”
    裴郁离双手环在胸前,做了个“随便你问”的架势。
    “名字叫什么?”
    这种游船上的船客大多都是同游一趟,下了船便互不相识的。除去本就认识的,一般不会询问旁人的名字。
    总之都是赌场上的对手,没人想要真心交什么朋友。
    这少爷有此一问,便是对他来了兴趣。
    裴郁离脱口就答:“姓裴。”
    而后伸手将那骰盅往回一拉,又抬眼道:“至于名字,少爷赢了我第二局再问不迟。”
    赌坊里找乐子的富家公子哥可太喜欢这种吐一半留一半的小心机了。
    这姓裴的小美人甭管是公的母的,光是能长成这样,便叫他们把持不住。
    上了这艘船就是寻欢作乐,这种乐子谁不想占?
    有人当即吵吵道:“哎马公子,不能光你一个人玩儿啊,也让旁人上上手呗。”
    那马公子确实也不好独占,只能摊摊手,示意桌上的其他人随意。
    “那就还玩儿比点!”有人说道。
    “行啊,”裴郁离将腰扣上的荷包取下,问道,“你想押多少?”
    他们如今这般吵着要玩,冲得可不是什么钱财,全是这小美人的姿色。
    那第二位便随口说道:“你随意,想押多少便押多少,我出你的双倍。”
    裴郁离牵了牵嘴角,小里小气地在荷包里摸了半天,捏出两块铜板来,说:“那就先少押些,我再试一次。”
    “好!”那人遣了奴仆弯腰取骰盅,问,“押大押小?”
    裴郁离老老实实答道:“你先押吧。”
    “那我便押大。”那人这次没叫仆从代劳,而是自己将骰盅来回晃了一溜够,嘭地一声扣在桌面上。
    裴郁离紧接着快速摇了两下,顺着桌面推了过去,犹豫着说:“开吧。”
    这回倒没方才那般离谱,摇了个六对四。
    裴郁离是那个六。
    “......”他低眸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尖,喘了两口气,撇着嘴将那荷包一把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道,“我不信,再来!”
    赌桌上这回可热闹起来了。
    那第二位看也没看裴郁离此前作为筹码的两枚铜钱,只是忍着笑,问道:“姓说了,名字呢?”
    裴郁离没什么好气:“郁离。”
    “哪个郁,哪个离?”
    “郁闷的郁,”裴郁离咬着牙,“离场的离。”
    “哈哈哈哈哈哈!”场间立刻爆发了一阵笑声,各位公子都觉得他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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