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则掉头往外跑,边跑边喊躲到院子外面喝豆浆的小王:“警察同志,快,快上手铐,人我引过来了。”
祝翠莲一脚踏出大门,手上就落下一圈冰冷的手铐。
小王把最后一口豆浆咽下,碗递给了田甜:“谢谢了,大妹子!”
田甜跑得直喘气儿,笑着接过空碗,目送他们远去。
*
房秋实站在二楼阳台,看着停在右前方路上的警车,有些兴奋。
那是碧水村南北向的主干道,直接通往港河边上的,刚警车过来虚晃一枪,就停在了这边。
估摸着时间,小王也快带着祝翠莲过来了。
她可要亲眼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毁了她上一世的大半辈子,这辈子也害她耽误了一年的宝贝时间,她可恨死他们了!
现在,看着他们一个成了半死不活的废物,一个即将锒铛入狱,她这颗心,别提有多躁动了。
兴奋,激动,开心,解恨!
她甚至哼起了小曲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嗨,都能成!”
叫端着一果盆芒果上来的陆茂行听见了,忍不住笑了:“跑调了,媳妇儿!”
“那你唱,我听。”房秋实被他养刁了,想吃什么都能有办法弄过来。
她不客气地坐在藤椅上,上面被陆茂行铺了厚厚两层软垫子,别提多舒服了,然后张开嘴,等投喂。
猪一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
要不是她还惦记着要学习农学为祖国贡献一份光和热,她真想在陆茂行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得了。
陆茂行带了水果刀上来,把芒果去皮切成小块,再拿出牙签,插好了送到她面前:“媳妇儿在上,请用。”
房秋实乐不可支,刚叼住一块在嘴里,就听见旁边路上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
忙站起来看了过去,哈哈哈,果然是祝翠莲,不可一世的祝翠莲,被抓啦!
任凭她再怎么撒泼打滚,小王和小段还是把她摁上了警车,呼啸着带走了。
临走时,祝翠莲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摇下车窗看了眼,果然看到了正在二楼阳台看戏的房秋实,恨得她啐了一口唾沫,被风一糊,贴到了她自己脸上,别提有多狼狈了。
不过警车压根没走远,故意去港河后面绕了一圈后,掐了警铃,又悄悄折了回来,停在了傅茉家门口。
就等刘秀娘现原形了。
而现在,正是祝有财的两个娃——祝雪梅和祝雨松发挥作用的时候。
刘未明早就在祝家院子外面候着了,那边小王刚把人带走,这边刘未明就带着两个小萝卜头进了院子。
也不说话,闷声不响找起人来。
祝雪梅刚断奶,还不会说话,在刘未明怀里乖乖地搂着他脖子,不哭不闹。
祝雨松倒是会走路了,但是他也没说话,因为表舅舅说了,要带他们找好吃的,但是不可以讲话,所以他闭上嘴巴,乖乖地跟在了后面。
一大两小,三个孩子悄悄地摸上了三楼,站在楼梯间,看到了半个身子踩在梯子上的刘秀娘。
另外半个身子,当然是钻到了小阁楼里面,想必正在数里面的假|钞呢。
刘未明摆摆手,领着两个小鬼头躲在了二楼房间里,等他听到楼上的人下来了,这才又跟了上去。
刘秀娘提着一只大麻袋,鬼鬼祟祟地推开了一楼的后门,准备把假|钞藏后面柴火堆里去。
而就在这时,刘未明忽然大喊一声:“大姨,干啥呢?雪梅和雨松哭着要妈妈,我给送回来了,给你。”
刘秀娘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喊得魂都飞了,险些把手里的麻袋给扔了。
闻言回过头来,见是刘未明带着孙子孙女来找她,这才放下了戒心:“明明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一惊一乍的了。”
“哎呦大姨,这大白天的,你怕什么呢?不会是鸿来哥死了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刘未明故意说胡话,他已经看到了停在几十米开外的警车,干脆扯着嗓子喊道,“田甜嫂子,田甜嫂子!不好了,我鸿来哥咽气儿了,快找人来帮忙啊!”
田甜正在后院摆弄柴火呢,为的就是“不经意”地当一个目击证人。
刘未明这一嗓子喊完,她才从柴火堆后面钻了出来,摘下黏在身上的稻草屑,也跟着惊慌起来:“什么?鸿来哥死了?这可怎么办呢,大山叔也不在家,那有财在家吗?你去找你有财表哥啊,我来陪着婶子。”
刘秀娘完全被这两个人给整懵了,她怎么不知道祝鸿来死了?
而且听刘未明的话茬,是在问她死没死,而不是肯定地说祝鸿来死了啊。
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人多眼杂,刘未明这一嗓子还不知道要喊来多少人,她得赶紧把假|钞藏起来。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却吓得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小王又回来了,还是从傅茉家门口过来的。
原本后院有这么多银杏树遮挡,她是不怕有人看见她提着一麻袋东西的,而且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年夜饭,谁会闲的没事盯着她家后院啊?
可巧就巧在,田甜也在做年夜饭啊,她需要柴火是合情合理的。
可小王是怎么回事?
小王……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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