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日在御花园,看李禄那副模样,分明是要轻薄那宫婢。
听到这话,季渊稍稍愣了愣,但很快明白了燕沅的意思,看着她状似懵懂的神情,他双眸微眯。
这是在勾引它吗?
见季渊突然不动了,燕沅正欲往后躲,纤细的脚踝倏然被滚烫的大掌拽住,身子被一把拖了过去。
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燕沅脑中一片空白,少顷,却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内侍自然也有能让女子快活的法子……怎么,想试试?”
看着季渊愈发沉黑的双眸,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方才那话的不妥。
她急得一下抵住男人的胸口,“陛下……我,我来月事了……”
她一副颤巍巍的模样,眸光似乎都在发颤,季渊唇间的笑意渐散,沉默着看了她半晌,忽而嘲讽地勾了勾唇。
“你不会以为朕是要幸你吧……”
见他直起身,燕沅也慌忙坐起身子,往床榻内缩了缩,警惕得跟个兔子,好似他会吃了她一样。
季渊剑眉微蹙,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沉声道:“朕不过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
燕沅闻言,垂眸暗暗扁了扁嘴,被囚在这露华宫中,她能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
虽这般想着,她还是怯生生地抬眸看向他道:“陛下,我真的不是北域的奸细……”
她坐在床榻一角,缩着身子,一双潋滟的眸子湿漉漉的,一身纱制寝衣单薄,透出其间春色,撩人心弦。
季渊呼吸沉了沉,他喉结轻滚,忽而不置一言,起身离开。
燕沅凝视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看见他走入屏风后,才不由得长舒了口气,钻进衾被里。
无论如何,知晓谁是“鬼”后,她总算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
翌日,御书房。
朝明殿那厢还有要事要议,孟德豫便奉季渊的命抱着狸奴先回来,方才踏进院子,便见李禄正站在御书房门口,厉声教训两个守门的小黄门。
“你可知我是谁,竟还敢以这种语气同我说话,一个个皮痒了是吧……”
昨日被狸奴坏了好事,脖子还被挠得不轻,李禄心情本就不好,没想到今日一早想入个御书房,还被两个小黄门拦了下来。
想那李福平日里因着要照顾那只畜牲,在御书房都是进出自由,李禄心下不服气起来,便将火泄到了两个奴才身上。
孟德豫站在不远处沉着脸看着这一幕,少顷,才提步上前,猛然咳嗽一声。
李禄闻声看来,乍一看清来人,面上顿时一片惨白,忙碎步跑过来,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师,师父……”
孟德豫冷哼了一声,垂眸睨着他,“李禄,你架子倒是挺大啊,咱家这太监总管的位置是不是该拱手让给你啊!”
“师父玩笑了。”李禄点头哈腰道,“徒儿就是看这些个奴才不懂规矩,想着若他们在陛下面前出了错,连累的还是师父您,这才提醒了两句。”
他向来油嘴滑舌,最是能哄得孟德豫心情大好,原以为今日用这张嘴就能如愿让孟德豫消了气。
谁曾想甫一抬头,却见孟德豫眸色沉沉地盯着他,“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李禄捂住后颈,神情闪烁,“这……这……”
见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孟德豫厉声道:“是不是又给我惹什么破事儿了!”
御花园那事儿李禄到底不能说,沉默半晌,看了孟德豫怀中的狸奴一眼道:“昨日徒儿也不知怎么招惹了圆主子,被圆主子平白挠了一爪子……”
他话音未落,就听“呲”得一声,那狸奴忽得冲他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燕沅知道李禄这人不要脸,可不曾想他这么不要脸,仗着狸奴不会说话,就随意冤枉她。
孟德豫见狸奴这番态度,怒瞪着李禄,“圆主子性子向来温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你,怕不是你做了什么,才惹得圆主子不高兴。”
“师父,徒儿真没有……”
李禄企图辩解,却被孟德豫冷冷打断,“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中你。你心气儿这般高,指不定哪一日就爬到我头上来了,明日你便不用来御书房了,我这儿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听得这话,李禄一时慌了手脚,他之所以敢在宫中肆意妄为,都是仗着孟德豫徒弟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他被孟德豫赶出御书房,往后在宫中的日子还怎么过!
他跪倒在地,拽住孟德豫的裤脚不住地哀求,“师父,徒儿错了,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师父……”
孟德豫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脚,“往后不许叫我师父,我孟德豫没你这个徒弟!”
说罢,抱着狸奴头也不回地径直进殿去。
燕沅直起上半身,趴在孟德豫肩上,看着后头被小黄门们拦住,哭得涕泗横流的李禄,暗骂了句“活该”。
这等龌龊之人,也不知有多少宫婢遭过他的毒手!
这个下场,还算是轻的!
回御书房后,吃完李福呈到她面前的猫食,舔了舔毛,燕沅便兴高采烈地跑到外头去玩。
在御花园的草丛里打了会儿滚,她忽地耳尖一动,仿若听见一声猫叫。
燕沅登时精神一振!
她进宫这么久,还真没在宫中看到过旁的狸奴,甚至连狗都没有,许是暴君不喜欢,宫中谁都不敢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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