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就不打一处来,撇嘴道:“要你管。”
淑女风范消失殆尽。
不妨少年反倒走近一步,奇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在萧公府中?竟也是来赴宴的吗?”
少女嘿嘿一笑,故意说:“你猜猜啊?”
少年见他不答,也不着恼。
恍惚看她手中仿佛有个纸片,一怔之后又轻笑一下,接着忽的伸手,一下子把那纸片抢了过来!
这动作快速至极,少女只觉眼前一花,手里的东西便落到了人家手上。
少年趁着她愣神功夫,借着月光细看那纸片,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笑出声来。
接着便大声念道:“问飞雁,春几度,不近东风,笑我痴情住。折柳花间谁春顾,萧萧秋风不尽寒枝树!”
少女又惊又羞,俏脸红的要着火一般,忙上前去抢,口里嚷嚷着:“还给我,快还给我。”
少年把纸片高高举起,他身量比少女高了两个头不止,少女自是丝毫找不到便宜,围了他转了几圈,连个纸脚都摸不到,不得已停下来,口中吁吁的。
却仍骂着:“快还给姑奶奶,否则你等着。”
少年笑道:“见你小小年纪,不仅知道什么叫‘痴情’,还想当我姑奶奶,佩服啊,佩服!”
女孩一发气的不行,狠狠盯着少年,美眸仿佛要吃人一般,口不择言道:“次次见你没有好事,你这天杀的獠贼,你到底是何人?”
少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怕死地道:“你猜猜啊?”
正在此时,却听一女子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大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作者有话要说: 王凌:来呀……快活呀
王佑:你们城里人好会玩。
王佑:霜雪,你看,我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你喜欢我吗?
霜雪:……
女配:我喜欢,我喜欢
王佑:你丫滚蛋!
女配:……
☆、嫡庶
话说两人俱是一惊,对视一眼,有默契的住了口。
少年忙将纸片塞到自己怀中,没事人似的负着手望天,似在赏月。
少女狠狠瞪了一眼,方缓缓转身,优美的对着来人行了一礼,口中呼:“阿姐”。
这礼行的如行云流水般,煞是好看。
少年眼角余光瞥到,心里也是暗暗赞叹不已,又好奇这小滑头到底有何奇遇?要不是刚才现出了本相,单凭这外表和礼数,谁不得赞一句“好个大家闺秀”。
来的那女子杏眼桃腮,已是及笄之年,头上身上俱华光闪动,行动间环佩叮当,装扮如同神仙妃子一般,眼见身份不同寻常。
见到少女行礼,并不还礼,仅是颔首一笑,眼看着胡服少年,嘴里却对着少女道:“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少女规规矩矩道:“方才正要回房,却不想来客问路,正在解释间,不想姐姐就来了。”
华服女子似信非信,觑着少年不语。少年忙道:“是了,是了,虽说已客居两日,但这萧府甚大,却不知这‘辛夷坞’在哪里?”
华服女子方又惊又喜道:“你是琅琊王氏族中子弟。”
又细打量了下眼前少年,看他气度样貌和年纪,当下心中有了计较,忙道:“是我们做主人的不对,请客吃饭,倒叫客人找不到地方。”
说罢,吃吃掩嘴一笑,倒把自己的妹妹撇到一边。
那当妹妹的一头雾水,眼见姐姐不理,也是安之若素,心里却暗暗道:“什么琅琊王氏,上次也见这小子自称琅琊王氏,不就是乱匪头头么。”
少年不想这严妆女郎如此热络,微微讶异,问道:“不知娘子是?”
女郎笑答:“奴家姓萧,单名一个‘環’字。”
少年恍然大悟,忙深施一礼,口中道:“原来是萧大娘子,恕在下眼拙,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女郎拂了拂腰间玉环,骄矜一笑,方道:“久闻琅琊王公急公好义,嫉恶如仇,见杨氏无道,兵戈不止,便聚一己之兵,消弭战祸,救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此等大义,便是我这小小女子,也感叹不已呢。”
少年正色道:“昏君自继位以来,荒淫无度、好战喜功、屠戮忠良,致使政刑弛紊、贿货公行、六军不息、百姓流离,天下有识之士莫不刺骨锥心、痛心疾首,父亲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顺应天道民心而已。”
女郎见他不仅仪表堂堂且语气谦和,心下愈加中意。
故意道:“郎君少年即随王公起兵,定陇西、克襄樊,尤其是水原和虎牢之战更是天下闻名。自听说琅琊军要经楚州进中都,父亲便日盼夜盼,想着能请郎君来府中盘桓几日,以尽地主之谊,没成到郎君恰恰取道兰陵,这不是缘分么。”
说罢,笑语盈盈朝少年看去,眼中光华流转,似有深意。
少年忙低头不敢再看,口中忙道:“娘子谬赞,愧不敢当,此番还要多谢萧公雪中送炭,助我军柴炭米粮,解我后顾之忧,此番义举,父亲和琅琊军定然铭记在心。”
女郎笑答:“我萧氏虽也是百年豪族,然隐逸兰陵已久,对天下事都是有心无力,见王公和郎君能急天下人之所急,故献粮草于军前,唯表此心而已。”
说罢,又试探道:“中都被围已久,各路府兵皆自顾不暇,昏君不谐兵事,朝内又无能人,城破是迟早之事。想必郎君此去前程远大,兰陵离中都山高水长,只怕環再见郎君,怕是不能如此站着平常说话,只怕要行一跪三叩之礼了。”
这话说的甚是露骨,因“一跪三叩”乃是朝臣对太子行的大礼。
少年一听,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见自己的贴身侍卫李奇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正是兰陵萧氏的族长,萧道然。
李奇想是有急事,也不等双方见礼,对着少年一阵耳语,只见少年眉头愈皱愈深,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
半晌,方道:“知道了,你去吧。”
李奇对着在场众人深一施礼,便径去了。
少年方对萧道然拱手,萧道然忙还礼不迭,口中道:“郎君多礼了。”
少年忙道:“萧公高义,赠我粮草,还是长辈,又对我兄弟又多有照拂,万万不必客气。若不介意,便同我族长辈呼我一声‘二郎’可好?”
萧道然年龄比他大上一辈,见他如此平易近人,便笑着假意应了。
然后回头,对着两女子道:“阿環、阿容,方才对着二公子行礼了不曾?”
然后单指着王環对少年道:“这是老夫嫡女,唤作阿環。”
没等少年开口,萧環反倒脱口道:“你竟不是王冕,而是王朗么?”
不等她话音落下,萧道然骤然呵斥道:“你这丫头,不知礼数,二位公子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萧環眼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