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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公子唤住:“吹了那么久的凉风,姑娘还是躁动。”我尴尬地回头看他,这人真是聪明机智。

    “人是月满楼的人,事是月满楼的事,你这一出去,可就说不清了。”

    “这北子古怪得很,我怕我朋友有危险。”我话虽是这样说,人却走了回来,不敢再站原来的位置。巫妲却越过我,大大方方地出去了。我目瞪口呆,燕公子面色不改:“待着就好。”可能是下午与他畅谈的关系,这会儿和我说话的语气显得毫不客气。想想也是,自己方才如果贸然出去了,麻烦的还是他。

    ☆、第十九回  崩溃

    须臾,巫妲静悄悄地回来了。我以为她要附耳和自己主子报告,谁知她张口就说了一句:“游公子想跑,被人抓住了。”我这才醒悟,她完全是为我出去了一趟。

    “他果然身不由己。”我抚额,太阳穴微微胀痛。脑子里闪过诸多可能,他要么是被拐骗至此,要么就是落了北子的圈套。官家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平头百姓要与之作对,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何况我们这等无名无分的。

    燕公子说的不错,待着吧,待着不比做无用功好么?雪蜃捏了捏我的手,对我说道:“事已至此,不如静心以应对。”闻言,我呼吸一窒,等我深深吸完一口气,北子回来了。

    “实在抱歉,”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似很疲惫,又强撑着笑,“琴师身体抱恙,恐怕今夜是不能弹奏了。是吾之疏忽,令二位白等了这许久,改日必定再请。”

    燕公子得体地起身,笑道:“北子言重,是我们唐突了才是。既然琴师身体不适,实在不便叨扰,我等改日再来罢了。”北子回礼:“如此,请慢走。”

    我随着他们离开院子,直接出了月满楼,走到了大街上。时间尚早,街上行人很多,路边的摊子挤得街道非常狭窄,我几乎每走两步就撞上燕公子,看了一眼卫微,后来索性停下让他们先走,自己在后面慢慢跟着。

    不知他们打算怎么办,这一股脑走下去,离月满楼越来越远,究竟有没有打算回去?兴许是我步伐慢了,雪蜃停下等我,我还感激她适时提醒我静心以对,对她不免淡淡一笑。“姑娘是聪明人,凡事自己便可参悟。雪蜃多嘴,想告诉姑娘一件事。”

    我问是什么,她微笑道:“我听方流说你性情很好,没什么心眼。其实这可说是好事,也可说是坏事。好在你能轻易信任我们,坏在你容易被人所害。”她突然执起我的手,“我经常牵你的手,换做居心叵测之人,你知道自己已经被下了多少种毒么?”我惊愕,顿时收紧被她握住的手,她紧接着道:“不必害怕,若我们想害你,早在你递包子给方流时,他就害你了。”

    “你想说什么?”

    “信任我们。”她定定地凝视着我的眼,那瞬间我仿佛被催眠,她的眼神似乎向我传导着一种力量。我想到乡长,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使我像信任他一样信任着。如今连雪蜃也发现我对燕公子有着戒心,而她还相信我能信任他们。

    我张了张嘴,想扯点其他话题,前面方流唤了一声,我忙收了话势,和雪蜃跟了上去。原来他们进了一家茶馆,想暂时落脚,妹子之事再仔细商议。

    我随口问雪蜃为何在此处才落脚,离月满楼近些不好么?

    “有两个原因,”她说,“其一,当时北子离座时,你几乎是同时尾随的,他生性多疑,留了心眼,我们出月满楼时他布了眼线,直到刚才人才撤走。”我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了又变,原来她刚才和我扯了半天话,只是不放心我在后头。

    “其二,”她看了看我,“这个茶馆有你想见的人。”

    “几位客官,楼上有雅间。”伙计引着落座,我早忘了什么心事,满脑子想着都是雪蜃的话。我清楚茶馆里可能是什么人,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忐忑不安。

    雅间里静静的,燕公子在角落,与卫微对坐饮茶。我不懂他喝了一下午茶,这会儿继续喝,晚上怎么睡得着。我瞧见方流不在,雪蜃说是去请那人来见我。

    说来奇怪,这次我心里有七分的把握见不到人。大概信心磨损得太厉害,以及精神被打击得接近崩溃,因此当我第一次顺顺利利和友丹见面时,那样的心情很使我好笑,仿佛燕公子从头到尾给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我妹呢?”

    我听到房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方流的回答被我大力起身的碰撞声遮掩,我打开房门,看见友丹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高兴坏了,从来没有抱过他,这次忍不住扑了上去。

    友丹大我一岁,从小大小我没有喊他一声哥哥,他也只在人前介绍一声“我妹”。我只凭着血缘本能向他表达我的喜悦,尽管我依旧愁眉苦脸,“太好了,你没事。”我使劲撑出一抹笑容,心头感觉到莫名的无力和疲惫。

    看我如释重负,友丹却沉默着。我们站在房门外,相顾无言,太多的话哽在心头,不知该吐出哪句才好。他突然伸手摸着我的头,慢慢说道:“你瘦了,过的不好?”我愣了一愣,鼻子突然酸楚起来,我低头咬着唇,肩头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我的眼睛蓄满泪水,它们大颗大颗地滴落。

    我朝他猛然大吼:“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你知道我找了你们多久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地发泄我的不满,我的怨恨,我的恐惧。我感觉自己不应该被人这样抛弃,我本性胆小,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变成现在这样,猜疑着,害怕着,我觉得自己可怜可恨。

    我的嗓子只吼了不到十句就彻底哑了,最后我接近崩溃,一股血气上涌,喉头一阵恶心,喷出一口猩红的液体。

    “怎么了?”友丹大惊,见我抓着胸口,感觉呼吸非常困难。我的手被人握住,我看见燕公子探着我的脉息,听他沉声说道:“她中毒了。”

    “快救她!”

    他轻轻摇着头:“没用的,她受制于双门,没双净亲手给的解药,谁也救不了。”说话间,他盯着我的眼睛。而我闭上了,我清楚地明白那目光于我身心不利。我早该猜到,他那么聪明,怎么不会发现我中了双门的毒。“你试着平复心情,这毒原本对你无用,只针对有内力之人,平心静气。”

    我惨淡一笑:“燕公子,你想告诉我世界还是美好的,双净还是有良心的?”至少那变态不想要我的命,只是想吓我。

    “他当然没那么仁慈,”他塞了一粒药丸给我,我想也不想地一口吞下,“你必须依照时日去见他,否则一个月后,你再也不能大哭大笑了。”哦,原来是含笑半步癫的次货。我身心疲惫,这一颗药混血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