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如此猖狂的贼人。不知道杀我爹娘的是谁,但他肯定在书信的名单中,我不找到,心中难安。”
安乐从身后抱住他,脸颊摩挲这他的背:“书信没长脚,你的身体可不能再这节骨眼熬坏了,我们明日再寻,也是一样的。”
两人几乎要将付府翻过来,依然没有寻到那封信。
齐定声等不及了,他急着离开稳定军队,付长鹤想了一整晚,决定和他一起走。
安老爷将安乐和付长鹤叫来,担心极了:“乐儿,你确定你们找遍了整个付府都没找到?”
安乐沮丧急了:“长鹤为这事,饭都吃不下,别说信,连公公婆婆留下的只字片语我们都找不到。”
付长鹤冷着脸:“岳父,我打算和齐将军一起走,安乐就暂时回安府,等我回来。”
安老爷看着两人,深深叹气:“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来人,给小姐和姑爷上酒。我老了,别的帮不上忙,只能祝福你们。”
酒是好酒,喝完也醉人。安乐和付长鹤就像被抽掉浑身力气般倒下,被安老爷绑好送到了书房内的隔间。
隔间并不等于隔音,两人可以亲耳听见外面的声音。
安老爷对齐定声说:“齐将军,我女婿不负所托,在昨晚终于找到了剩下的一封信。唉,怪我,将女儿养的太骄纵,死活不肯让女婿和你离开,女婿无法,又无颜见你,只好托我将信送到你手中。”
齐定声爽朗大笑:“早就听说安大小姐性情直爽,这几天我还以为她转性了。既是这样,我就先行离去。”
我的天,这是什么发展!
酒里的药效渐渐消退,安老爷从书房进来,一片慈父表情:“乐儿,长鹤,你们别怪我,安家早就和那位大人绑在了一起。现在朝廷内外都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这场大清洗不可避免。堵不如疏,只要在这场大清洗中站稳脚跟,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手中的名单加上常兄的名单,都没有出现那位大人的名字。那么,你爹手中的名单就至关重要。”
“可是他好迂腐,既不肯给我看,宁死也不愿交出来。我还一直担心他们将信交给了你,现在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付长鹤双眼充血,咬牙切齿的看着安老爷。
安乐勉强出声:“爹,你是不是糊涂了?”
安老爷此时的神色格外冷酷:“乐儿,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因为我要告诉你,你与付长鹤之间隔着的血海深仇,你才不会脑子发昏的帮他。”
“不是他死,就是我们安家亡。如果大人受到牵连,我们安家不可能有人活下去。我罪有应得,可是你娘,你哥,安家几十口人,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
安乐:“爹,阿娘和哥哥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安老爷:“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说漏嘴。”
安乐流下眼泪:“长鹤,我对不起你,你别怪我。”
付长鹤冷笑几声,捏住手腕。
安老爷见安乐实在伤心,摸摸她的头发安慰:“世间之大,多得是好男儿,爹会为你再找一个好夫婿。”
安乐伸手,感动不已:“谢谢爹。”
安老爷握住安乐的手,一股电流窜出来,让他瞬间失去知觉。
系统帮忙,让安乐恢复了行动力,她将付长鹤扶起,吐槽道:“统统,我要是付长鹤,不黑化简直对不起这个剧情。这什么破任务,失败了算了!”
系统:“呵呵。”
付长鹤深深的看她一眼,似乎是没想到安乐竟然会帮他。安乐心中难受,最开始她是抱着做任务的目的接近付长鹤,但是相处后发现付长鹤人真的很好,运气也是真的差。
安乐:“我爹对不起你,你有怨抱怨,能不能不要牵扯我娘和我哥他们?”
付长鹤勾起唇角:“我还以为你要说父债子还,有什么冲你来。”
安乐有些撑不住付长鹤的体重:“这对你不公平,你对我又下不了狠手。”
“自作多情。”
安乐喊来轿子,给了轿夫银钱:“将人送到付府。”
轿子走了一会儿,到了付府,轿夫想去搀扶,里面的人撩开轿帘,清醒的走出来。
本应该离开的齐定声在付府门口等着:“轿子就是慢,我走路都比你快。”
涟漪送上包袱,付长鹤往身后看了一会儿,才对齐定声说:“废话太多,你要的东西我这就给你,我们走吧。”
安乐回到书房,将昏倒的安老爷扶出房门,吩咐丫鬟:“快去请大夫。”
面对昏迷不醒的安老爷,安夫人几乎哭成了泪人。等安老爷醒过来,知道付长鹤离开后,他似乎老了十岁。
安乐预料的打骂没有到来,安老爷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每天吃吃喝喝。
只是有一天,他对安夫人说:“我近日总梦见我爹哭诉,问我们怎么还不回去看他。你不如带着安康回老家一趟,为我爹扫墓。”
安夫人想想:“这,公公向你托梦,怎么让我回去?”
安老爷摇摇头:“你也看见了,我最近精神不好,舟车劳顿怕是受不得。你们都走了,我难免寂寞,不如留下安乐和我作伴。”
安夫人不疑有他,带着安康一路坐船涉水,回了老家。安乐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问题:“爹,你心里怪不怪我?”
安老爷喝杯小酒:“你没错,错的是我。”
安乐拿下他的酒杯,对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很不满:“既然你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那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
安老爷看着安乐闹脾气,眼神中全是包容:“你还小,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
“一开始,我的确想好好保护罪证。可是你爹我有什么本事,从京都匆匆逃到这儿,身上什么都没有。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哥饿的直哭,你娘生着病还得绣花赚钱。”
“所以明知道那些银钱上沾着毒,我也要拿。乐儿,人有时候在生存面前,什么忠义情分都得自降一格。我为他做事,他保我们一家平安。”
安乐将酒杯还给安老爷,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安老爷:“你别怪我不让你走,我看的出来,长鹤对你始终有几分情义,他不会把你怎样,但是你娘和你哥就不一样,始终隔着一层。”
外面大队兵马向安府奔来。
安乐垂下头,夜风吹散了愁绪与叹息。
付长鹤让人守在门口,自己走进安府。安府冷清凄静,没有丫鬟婆子,也没有护院小厮。
湖心燃着一只灯笼,被夜风吹的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安乐害怕它灭,想将它从亭上取下。奈何灯挂的高,安乐又笨手笨脚,垫着脚尖努力了许久还是不行。
一只指腹有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