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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侧过视线,扫到他葱白的手指与半露在外的大腿,心下不悦,一把攥住了他斟酒的手腕向前重重一掷!叮当一阵,新烫的一壶酒水整个倒在绯鲤的颈口,只听秦逸森森道:你在那个哑巴那儿也是这样不知廉耻?
    绯鲤咬紧牙齿,恭敬地爬起来,颤颤地说:不是的殿下
    哼!滚出去!秦逸一脚踹开他,绯鲤不敢言语,倒退着向帐外去,站住。
    秦逸靠近几步,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向他两边宽大袖口刺划几下,好好的华服裂成了碎片飘忽在地上。对方似还不满意,伸手扯住他衣领,呲拉一声将他整个袍子都撕烂了。
    他下面并非没穿,而是围了极短的遮羞布,如今全身上下除了那块短布,堪堪还有胳膊肘上挂住的几块布料遮蔽身体,绯鲤又羞又恼却不能发作,咬着嘴唇细细道:我不会偷殿下的东西,殿下若还是不信我,绯鲤把最后这布也扯了给殿下看看。
    秦逸冷冷一笑,挑起他尖瘦的下巴:你倒是聪明。
    说罢归剑入鞘,觑了一眼地上的衣物残片,再看到鲛人微微莹亮的幼白肌肤,被剑气震地胸腹腰间几道艳丽痕迹,遂勾勾手指,招呼他近来。绯鲤才往前迟疑两步,就被秦逸一掌按住肩头,摁在榻前跪好,脸庞正对着他的小腹。
    你既是那哑子的娈宠,自然知道该怎么服侍主子,还用孤来教你?
    绯鲤身体一颤,眼皮抬起偷偷看去,正撞上对方低垂着的侵略一般的视线,甚至向他岔了岔腿,意味分明地用力按了几下他的脑袋。
    他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恶心,想掉头就跑,忽而帐外传来一声询问:殿下,那个和鲛人一起被抓的男人一直在发疯。
    秦逸啧地厌道:打他几鞭子就老实了。
    听到临风的动静,绯鲤瞬间制住了逃跑的冲动,缓缓抬起手去拆秦逸的腰带,眼睛憋出一红:殿下,您答应过我不杀他的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逸低头看他,眼狭长一眯,提着鲛人的长发甩到榻上,顷身压下去按住他的双手,jīng明狠道,别想跟孤耍花招,你若是胆敢背叛,孤就把那侍卫的脑浆挖出来,塞进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里!
    绯鲤感到肩上被咬得一疼,身上仅有的衣物也被拽走扔了出去,秦逸要他身心臣服,他却不能以武力反抗,他为自己赤身luǒ体地躺在敌人的chuáng上而感到愤恨和羞耻,只是汇成的泪都变成了一颗颗珍珠,滚落在枕上。
    秦逸在他身上揉捏一番,才将手伸到腰下,摸到的不是光滑的肌肤,而是一片片粗硬的鳞片。
    绯鲤最后保护自己的办法,是将鱼尾化出来,让他无计可施。
    秦逸虽有过一个曾经与鲛女邂逅的少傅,但那少傅也只隐晦提过是鲛女化作人形与他jiāo合,所以他并不知道,如何在鲛人的形态下还能搞得动绯鲤。
    抱、抱歉殿下我还不是很能控制它绯鲤佯装无辜道。
    他被鳞片恼到,直接将鲛人从榻上扔了下去:滚!扫兴。
    绯鲤心里大松一口气,随便捡起地上一块破布往身上一罩,蛇行般从帐子里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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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装得极为乖巧,有时秦逸故意带着他去铁笼里看临风,他也从不多说话,蹲在笼子外头仰头看着。临风见他华服簪戴、衣着bào露,没有丝毫阶下囚的落魄,还曾张口斥责他背主弃义。
    他忍得,连个冤枉的眼神都没有,转头就回到了秦逸身后。
    如此三番两次,临风也不待见他了,回回高声叱骂他是个见利忘义的无耻小人。
    秦逸回头问道:你是那哑巴的娈宠,什么荣华富贵求不得,却喜欢他一个侍卫?
    绯鲤双手奉上一根青huáng的竹筒,里面卷着北涂军最新的筹划部署,他低下头说:娈宠不过是出卖身体而已。我真正在意的人只要在殿下手上一日,为了他的命,我就不会背叛殿下。
    秦逸接过密报,将竹筒在临风眼前晃了一晃,一笑了之。
    绯鲤随秦逸离去,忍不住回头时对上了临风的眼神,他难得没有破口大骂,而是静静地隔着铁栏与他对望着。绯鲤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以为那眼神里漫着一层痛惜的水光。
    他立时扭开头去,没有理会。
    当下正是最谨慎的时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因为他刚刚递给秦逸的,是攻城计划的真正开始。
    北涂营帐里,众将围着一个推演沙盘,燕文祎挪动了沙盘上几颗鲜红色的棋子,靳雨青不慌不乱地将他所有的安排清晰地讲解出来,一瞎一哑,分明都是绝不可能上战场的残疾,此刻却似互补一般成了对方的眼睛和喉咙,将整个战场布局纤毫掌握在心里。
    这是一局棋,以对方xing命和国家为注的赌局。
    饵已经下得足够了,该收网了。
    燕文祎拔出一支匕首,咚地钉进沙盘上代表咸安城的区域,它是芜国最后的尊严。
    -
    一个半月后。
    计划真正开始以来,绯鲤提供给秦逸的qíng报亦真亦假,几相较量,靳雨青也发现秦逸不愧是原剧qíng中霸主枭雄一般的人物,自从秦逸亲自掌军后,哪怕是有绯鲤暗中传递消息,北涂国也占不上更大的便宜。
    几番思量,与众将激烈争论一夜,燕靳二人均决定铤而走险,兵发在即,将一份计划缜密、真得不能再真的qíng报拱手递到了秦逸手上。以至于绯鲤先时打开看时,冷汗唰地流了下来,对他们所做的决定惊诧不已。
    竹筒底端,用普通划痕般的笔触刻着一句暗语,意味四字:生死攸关。
    踌躇半日,绯鲤又去俘兵营,远远看了一眼铁笼里的临风,便下定了决心,将这竹筒jiāo给了秦逸。
    北涂发兵后才紧急传来的密报,在可信度上自然会大一些,秦逸看罢,脸上隐隐流露出惊喜,他当下离帐遣兵,准备打一场完美的反击战。再看绯鲤也是面带笑容,一副蠢蠢yù动、心上人马上就能得救的表qíng。
    他带兵离开大营,就意味着绯鲤有机会擅自接近临风,或许会借此救了他,并让那侍卫传递什么消息也说不定。秦逸临行前,忽而调转马头,将绯鲤拎着领子扔到马背上,下令严守铁笼。
    大军离营,绯鲤心里匆匆跳了起来。
    随军出征,是靳雨青计划中最诡秘的一步。
    在这场攻城战里,双方阵营里混杂着两名鲛人。鲛语复杂频变,他们能发出的音域远比人类的要宽得多,鲛人一声听似低沉喑哑的呻吟之语,其实稍加刻意改变,就可以使用人族无法听见的波频,将他们的声音能传播的很远,跨越战场,抵达另一名鲛人的耳里。
    即便再像人,归根结底,他们仍是海底的异shòu。
    从嘶吼呐喊中辨别音调和频率都很特殊的鲛语并不是很困难的事qíng,因此只要芜军中有绯鲤在,秦逸的举动都会似喊广播一样被靳雨青捕获。
    然后,北涂军便可临时应变,给芜军来一场匪夷所思的战败。
    -
    攻城三日。
    永明城破。
    城中辉煌繁荣的永明之称也在北涂军攻入城门时落下帷幕,不夜城一夜之间陷入兵荒马乱之景。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芜军突然反遭北涂大军咬尾,同时大营被暗袭,营中许多士兵连武器都还未来得及拿,就已被降服。
    芜军大营一片缭乱,众人落荒四窜。
    秦逸连大营都回不得,携最后的亲卫兵退守咸安。
    一北涂将领在营中关押俘虏的角落发现了临风的铁笼,率人擒住余下芜兵,斩断铁锁将他放了出来。临风一只胳膊被打断了,也顾不上军医对他的救治,几个趔趄寻到驮着燕文祎和靳雨青的马匹。
    殿下,没有找到。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赶过来,汇报道。
    靳雨青闭着眼睛,叹息一声。
    燕文祎低头向临风看去,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临风气一短,昏了过去。
    第81章沧海月明珠有泪15
    众将士为攻下永明城均已提心吊胆了月余,城破后,三军合营。他们无意侵扰城中百姓,除留下部分人手安抚民qíng外,其余皆聚兵出城,在永明城外暂时扎营。此时继续行军会事倍功半,大家都需要休息,现在秦逸已经没有可以反击的人手,攻陷芜都咸安只是时间的问题。
    三军将领的主帐被包围在中间,其余将士的住帐呈辐she状向外扩去。
    临风昏后被安置在一间偏帐里,军医每日定时去处理伤口,剩下时间都是侍卫队中关系较好的几人来照顾他,并在他帐中点了安眠的熏香,好叫他安心睡上几日养养伤。
    搜寻两日有余,探子只在前往咸安城的一条小路附近的糙丛里,捡到了一只断线的木屐。再顺着往前一里地,散落着几枚红亮鳞片。燕文祎派了人手扩大范围去寻找绯鲤,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连营地附近的河都捞了个遍。而且据靳雨青说,鲛人死亡会自动恢复成鲛形,但方圆几百里也没有人见到过任何一只鲛。
    他可能还活着。靳雨青手中捏着两枚鳞片说。
    燕文祎也表示赞同,绯鲤极有可能是被掳进咸安城里了。
    芜军战败已成既定事实,秦逸此时还不忘将绯鲤带走,定是发觉了绯鲤是在欺骗他但以秦逸的bàonüè脾气,必然不会让他好过,那条小红鲛,怕是凶多吉少。
    事不宜迟。
    他们立即召集自己西路军麾下的将军们,将此事与他们通晓。绯鲤在这场攻城战里起到了多大的作用,或许其他军队不清楚,但他们西路军所有将领却都是有目共睹的。
    绯鲤用命换来北涂国的恢弘胜利,在他们有实力的qíng况下,任何有血xing的男儿都不该对此见死不救。
    后日三军整合时,镇南大将军亲自拟定了攻占咸安的线路,而西路军将领站了出来,自愿担任先锋军。虽然其中不免有些私心,想攻破咸安后能第一时间进去找人,但燕文祎在西线战场上的优异表现早已传到其他各军的耳朵里,让他担任先锋指挥并不儿戏。
    只是微加商讨,这个计划就已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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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芜宫中。
    一间昏暗的弧形囚牢中,中央一个四步宽的低圆形石台,台上铸着个铁架。周围半圈是铁栏牢房,关押着重大恶极的犯人,或哀嚎痛哭或破嗓大骂。而另半圈则是各式花样的刑具,尖儿上渗着黑红。石台下一周盘旋这烈烈焰火,火苗是尸油点燃的,因里面隐约可见其中浸泡着几只残断臂腿,已被烧得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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