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转身进了府邸。
她身后跟着的是今日王妃特意拨给她的侍女,名字叫剑心,但看这名字,就晓得不是掌管俗事的小丫头,所以在海棠身边,是充当护卫一角。
剑心当然没将海棠这话当回事,只当自家郡主到底从乡下来的,乡下骂人从来不婉转表述,咒骂人家死也是正常的。
只是进了府里,正好遇到不放心迎出来的陆言之,便听海棠与他说道“那镇安伯府的大公子身体不好吗?我今天看镇安伯夫人,还有宋子茵,皆是一脸殇。”
陆言之知晓她能看人面相,可是是算九不全,他并不希望海棠总是去看这些。“以后少管这些,那镇安伯府的大公子身体好着呢。”听说还为了一个丫鬟违背镇安伯夫妻的话,将长辈气得不轻。
海棠听他这么说,那可能是自己看错的,毕竟这天黑嘛。
因此也就没在多想。
可是那宋子茵见海棠进了门去,最后也只能在门上狠狠的踢了两脚,然后才愤愤的回家去。
临近小侧门,这才小心翼翼的越过墙,跳到偏园里。
却发现此处并无一人,便骂了一句“这些狗奴才,都死到哪了去了?”竟然连小侧门都不守。
可随着她穿过偏园,就发现这府上越来越不对劲,尤其是丫鬟仆人,怎一个见不着?
忽然,心头竟生出一种莫名的难过,让她很不是滋味。
然后,便想起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这哭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慌慌地竟然有些呼吸不过来。
那年祖母去世时候,家里也发出了这样的哭声。
耳边响起海棠的那些话,然后拼命地朝着大哥的院子赶过去。
宋大公子的院子里,奴仆跪了一地,呜呜咽咽的声音不止。
廊下还有鲜红的血迹,宋大公子宠爱的侍女就跪在血里,呆若木鸡。
而宋大公子的尸体,还在床上躺着,胸口大片的血迹,宋夫人哭倒在床前,不能自己。
镇安伯中年丧子,原本还算精神的人,一时间也变得苍老起来,想要开口劝慰妻子,却又不知如何安慰。脚步沉重地朝外面走出来,抽出腰间佩剑,朝那侍女脖子上悬过去,“吾儿如此爱你护你,你如何能吓得去手?”
那呆呆的侍女这才反应过来,拼命的摇着头解释,“我……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可镇安伯此刻真的需要听她的解释么?他眼下只想让此女给儿子陪葬。
只是这还没来得及下手,慌慌张张跑来的宋子茵站着院里见此一幕,脑子里混沌一片,只想着海棠那话,她如何能未卜先知?
肯定是她杀的大哥。
于是凄厉喊道“爹,爹,是曲海棠,是她杀的大哥!”
她这一喊,虽说大家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镇安伯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长剑,冷冷的看朝她“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宋子茵想要解释,可是想到海棠是凶手,自己总不能为了隐瞒自己的踪迹,就放过海棠。
便朝镇安伯跪下,低声道“爹,我去陆府了,那曲海棠跟我说大哥要死了,让我赶紧回来见她一面。”她声音极小,除了旁边跪着的侍女,便只有镇安伯听到。
“一派胡言!”那曲海棠为何杀儿子?而且她不是在陆府么?镇国公只觉得痛心,孩子一个二个不成材,成材的又死了。
宋子茵此刻心急如焚,只觉得跟爹说不清楚,直接起来进去与她娘说。
镇安伯夫人眼下是悲伤过度,满脑子都只想着替儿子报仇,可女儿说的有些匪夷所思,如何能信?
宋子茵见没人信自己,索性转身抢过她爹的长剑,“我可用性命担保,真的是她。”
夫妻二人这才死了儿子,哪里还能再失去一个孩子?见她为了力证自己的话,连性命都要搭上,连忙将她拦住,“好,好我们信。”
然后便要去报官。
可是却听镇安伯夫人提醒道“北安王府如何偏爱她,若是报官,我儿如何能得安息?”
镇安伯立即明白,夫人是想先斩后奏。
于是立即带了一队精壮人马往陆府去。
随着这一队人马气势汹汹杀来,海棠也意识到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宋子茵见她想要张口辩解,一脸得意,“怎么,你还想说这是个误会?你给我说的那些话,你这丫鬟可是听到了。”
海棠嘴角直抽,“这真的是个误会。”又怕他们这一队人站着门外,过于引人注目,便让人开门,“你们先进来说话。”
镇安伯见海棠如此冷静,那陆言之也满脸正气,不免是有些怀疑其女儿的话。
一面领着众人进去。“那思香郡主,你倒是与老夫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个误会法?”
海棠朝镇安伯看过去,“可否借一步说话?”
镇安伯此刻冷静了许多,觉得这夫妻俩真没有杀儿子的动机,而且一点渊源都没有。此刻听到海棠的话,毫无畏惧,直接同他们夫妻二人进了厅里。
海棠这才将自己今日所见,以及在门口跟宋子茵说的话重新与他说。
当然,镇安伯不信,反而气急而笑,“思香郡主,你莫当老夫是傻子,这种胡话谁会信?”
海棠心说你不就是信了,这才跟你女儿不问青红皂白杀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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