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在冷宫历练了一场,这会儿早就撑不住了。
然而,当她终于看到一心想见的男人,他却居高临下地朝自己看过来,眼中除了冷漠,找不到一丝她最为眷恋的温情,
“你这是在逼朕!”
他气势汹汹的质问,“朕一心想要还你清白,想保护你,你呢?将朕的心意全然弃之不顾!”
萧姮被说懵了,“皇上,你在说什么?什么清白?”
梁帝浑然忘了他下令处罚赵恪才间接引得众人非议萧姮,自顾自颠倒了因果关系,还理直气壮地责怪萧姮,
“朕知道你和赵恪是旧相识,但你是后妃,他是外臣,你们相处之时,不该毫无顾忌!”
“你在冷宫时,赵恪常常去看望、接济你,这些事情,你以为只有你们知道么?落在他人眼中,会产生怎么样的恶意揣测,你明白么?!”
萧姮神色怔然,“不是皇上你让赵大哥来冷宫照看我的么?”
“你还叫他赵大哥!”
梁帝怒不可遏,“朕是叫人照看你,但不是赵恪!”
“他是个侍卫,出入后宫本就是违反宫规的大忌!”
“你给朕所说,他有什么企图!”
萧姮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思绪纷繁复杂,如果不是皇上让他来照顾她,那赵恪又是为什么,放着大好的禁卫军不做,天天来冷宫瞎转悠?
她眼睫翕动,一时被震撼住了。
还是那句话,对于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人,在不反感的前提下,总是忍不住多一丝心软和亲近。
“无论赵、赵恪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照顾我,到底是一片好意。”萧姮定了定神,语气中透着几分哀求,“皇上难道不为他的所作所为高兴么?若是没有他,我恐怕早就死在上一个冬天了。”
梁帝闭了闭眼,良久,沉声开口,“朕是为你感到高兴。”
“但是阿姮,若赵恪不死,你和他之间的流言永远不会消除,你要怎么办?”
萧姮仰着脸,镇定自若地说,“只要你相信我,旁人的看法跟我无关。”
梁帝:“那你又凭什么让朕相信你?”
萧姮瞪大了眼睛,仿佛遭受了巨大的背叛一般痛苦委屈,“你不信我?”
“朕想相信你,但堵不住悠悠之口,你总得给朕一个解释吧?”
“我说了,除了你之外,天下人都怀疑我,我也不在乎!”
“朕信你是一回事,你又有什么证据或者说法来取得朕的相信?”
“……你就是不信我!既然这样,清者自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梁帝:……
玛德,好烦。
毁灭吧,累了。
长这么大,梁帝感觉像是是第一天认识萧姮。
他定定看了她半天,萧姮正赌气,任由梁帝看她,却始终别开眼睛,留给他一张坚韧不屈的侧脸。
“你说,你和赵恪只是兄妹关系?”
萧姮斩钉截铁,“是。”
梁帝慢吞吞地问,“那从他房中搜出来的绣帕是怎么回事?上头绣着明月凌空,是你最喜欢的画样。”
萧姮的“姮”,同“姮娥”,乃月中仙子。
她自小对明月也抱着不同寻常的情怀。
萧姮有些惊讶梁帝居然让人翻了赵恪的住处,眉间紧蹙,一点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赞同,
“……在冷宫时,我身上没有银两,连好一些的膳食都分不到,只能跟玉容私下做了点绣品拿出宫去买,赵恪就是接头人。”
“作为感谢,我在离开冷宫前,亲手缝了快帕子给他,作为留念。”萧姮抿了抿唇,语气坚定,“这块绣帕,包含的是兄妹之情、挚友之交,却不掺杂一丝男女情愫!”
梁帝怒极反笑,你说没有就没有?
他还是皇帝呢,金口玉言,
他说有那就真有了?
“那赵恪为何将它放在枕头下,与之共眠?”
萧姮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咬咬牙,辩解道:“许是随意放的,之后便忘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住了,都觉得对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
这时候,蔡苏亚来了,
她人未到,笑声先传了进来,
“快让开,快让开,我可是来给皇上道喜的!”
“听说萧淑妃另有所爱了?皇上,您想开些,这是好事啊,瞧瞧,您身子不行,立马有贴心的臣子给您排忧解难!”
“不过你也是的,怎么把人打了个半死?他好歹也是你的爱妃的爱人啊。”
“爱屋及乌嘛,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66章 刚才萧姮一连串作死的言行,对……
刚才萧姮一连串作死的言行, 对梁帝的杀伤力都没有蔡苏亚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厉害。
梁帝又惊又怒,本来就被愤怒和不满塞满心胸的他,已经到了临近爆发的巅峰值, 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生生气撅了过去,后脑勺猝不及防地磕在床头, 发出一道沉闷的重响。
“嘶~”蔡苏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光是听都觉得疼。
“皇上!”萧姮一惊, 连忙起身上前, 却被旁边侍立的宫女拦了下来,“还不快让开!”她凝眉喝道。
“萧淑妃。”蔡苏亚慢吞吞地开口, “你好像, 还没给我行礼呢。”
萧姮动作一顿, 担忧地看了眼被搀扶着躺在床上的梁帝,“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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