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理货。”
她如今腹中还有孩子,不能与人吵架争执。再说,方才严松雨像疯了似的,万一严松雨伤害她怎么办?
她很快打定主意,假装没看到这事,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严松雨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床上的老太太只觉得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她对待严松雨是不那么客气,可对着燕娘,向来都是疼宠的,之前张满月还在的时候,燕娘进门就不干活,她从来也没训斥过。反而还让张满月勤快一点,别亏待了新儿媳。
这么宠着的晚辈,在发现她被人气着了后,竟然是视而不见……想着这些,老太太心绪又开始起伏,饶是她极力说服自己冷静都没用,紧接着又吐了一口血。
严松雨冷眼看着。
老太太一口吐完又是一口,面前的儿媳却始终没有要出门请大夫的意思,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就那么定定看着。
恍惚间,老太太想起了之前的张满月,但凡她有个头疼脑热,张满月都忙前忙后,生怕伺候得不周到。那不是迫于谁的吩咐而这么做,是真心对她这个长辈孝顺,怕她出事。
早知道,就不折腾了。
老太太晕过去了。
燕娘进门后,没觉察到隔壁有动静,越想越心慌,万一老太太死了……她害怕老太太冤魂来找她算账。
“娘,还是请个大夫吧。”
严松雨也打算请大夫,不过,她打算等老太太再晕一会儿才去,比起让老太太活着折腾她,还是死了的好。
儿媳都开了口,她不好再拖延,转身出了门:“你看着点。”
她到了街上,也还是不紧不慢。
等她把大夫请回来,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
彼时,老太太已经人事不省,大夫前来把脉,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
终于能够摆脱这个老虔婆了,严松雨心里欢喜不已,脸上一脸悲戚: “怎么会这样的?”
她看了一眼燕娘,哭着道:“我在外头洗被子,等进门后就发现她吐了好多血,也没能喊我一声……呜呜呜……”
正哭着呢,葛根从外面急奔回来,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腿一软,跌跪在床前:“娘,儿子不孝……”又吼边上的严松雨:“你为何不喊我?”
严松雨吓了一跳,往后退一小步,轻声道:“我发现娘吐血之后就忙着请大夫,还没来得及……”
葛根也不是真想冲她发火,只是伤心之下想发泄而已,听了她的辩解之后,又趴在床前呜呜的哭。
燕娘扶着肚子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想到什么,她提醒道:“爹,奶不成了,是不是该告知广玉他们?”
确实,那可是一大笔丧仪!
这事情若请外人,显得葛家诚意不够,他吩咐道:“你去说。”
燕娘实在不想呆在家中,气氛太压抑了,她想说出真相,却又不敢说。
实在是她在看到严松雨做的那些事时被吓着了,没有帮老太太请大夫……这样的病,本就不能延误。或许她及时开口,老太太病情会加重,却不一定会死。
柳纭娘最近挺忙,燕娘跑了几趟,才在她新开的纸铺外把人找着了。
“娘,奶快不成了,您带着广兴他们回去一趟吧。”
到底是亲祖母,不知道消息便罢,知道了还是该去一趟的。
柳纭娘让人去接姐弟俩,自己带着燕娘直奔葛家。
葛家院子里已经挂起了白布,不少人都在帮忙。看到她回来,众人一阵惊呼,又开始低低议论。
从离开后,柳纭娘就很少回来,她不在意外人的目光,径直进了老太太的屋中。
老太太还没断气,呼吸越来越微弱,面色泛青,瞅着已经有了死气。
柳纭娘看了半晌,突然问:“之前大夫说,老太太若是好好伺候,还能有几年好活,怎么突然就不成了?平时谁照顾的?”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严松雨。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严松雨本就心虚,一颗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她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将之前冲着大夫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我在外头洗被子,进来就看到娘吐血了。”
她开始抹眼泪:“满月,你这是何意?从昨天到现在,我给娘换了五次被子,全都洗了晾在院子里,我是真心实意照顾的……你这话里话外,好像说老太太突然病重是被我害的一般,我可承受不起这样的罪名……”
柳纭娘看着她哭,道:“我不过一句话而已,你说这么多,像是此地无银。”
严松雨心下一惊,大吼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葛根,我是怎么照顾娘的,你都看在眼中,你来说。”
母亲病重濒死,葛根心情不好,这两人还在床前吵架,他愈发厌烦,闻言道:“娘病重的时候,我不在家,你让我说什么?”
严松雨:“……”
第62章 继母婆婆 二十八
严松雨不是要葛根说什么,只是让他站在自己这边。结果他来了这一句,他们还是夫妻吗?
说实话,严松雨挺寒心的。
就算她故意气老太太,但这事葛根不知道啊,从昨天到现在,她面上对老太太足够尊重孝顺,说难听点,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结果就得了这?
寒心之余,严松雨也再不认为自己有错。见男人不愿意帮自己,她便打算自己说那些难听话,不客气道:“之前娘生病我们还特意来告知你,既然你认为我没安好心,为何不自己来亲自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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