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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带冯安一道将香材收起来,走了。
    那胡商被这一通话驳得哑口无言,苦着脸:“小郎哪里知道这么多消息,还是亏了,亏大了。”
    楼月瞥了他一眼,将两千钱塞他怀里,道:“他是仁济堂的,知道么?”
    他本来是试探的心态,没想到胡商神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仁济堂?”
    “正是。”楼月觉得他的反应有趣,道,“怎么?认得?”
    “将官莫开玩笑,仁济堂赫赫威名,卖香料药材的谁人不知。”胡商苦笑,“幸好小人没说名字,吃罪不起、吃罪不起,若是让他们主事知道我要价,日后就不好做买卖了。”
    楼月诧异道:“哪个主事那样厉害?”
    “姓王的那位,江湖人称王青州的。”
    “哦,王青州啊。”楼月回忆道,“似乎是她师兄。”
    胡商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边陲地带撞上了王青州的同门。他二话不说,赶紧收拾了包袱,又是赔笑又是作揖,忙不迭地溜了。
    楼月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狼狈的背影,一群大夫,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名声就跟黑道似的,有趣。
    晚云解折桂香又近了一步,可危险也多了几分。有一味香材尚未明确,所以只有将三样都做出来,又凭着气味,余下了绛尾和胡仙根做成的两味香。
    绛尾和胡仙根同源,两者气味相似,功效相近,究竟差了些什么,只有试了才知道。
    可诡异的是,燃香后半个时辰,晚云开始狂吐不止,天旋地转,忽而倒地,她赶紧叫人打开门窗,灭掉香炉。
    再惊慌失措地去看裴渊,却发现他眉头舒展,脉象也无异常,三不五时就发作的疼痛也消失了。
    她心生怪异,想绛尾兴许还是有问题,于是换了胡仙根,发现二者的效果如起初设想一般并无差别。
    这香显然对裴渊是有用的,却能叫常人中毒。
    楼月听闻手下回禀,匆匆赶来,看见了晚云被两味香折磨的脸色发白,他埋怨道:“常晚云,你这方子莫非是毒药?”
    毒药?楼月的话忽而点醒了晚云。她有一个直觉,折桂之所以鲜有人知的原因,是否因为太危险。似她这般不按方子出牌,棋差一着就会做成毒药。
    第140章 冬去(一百二十)
    楼月看她眉头紧锁,正要劝她小心别把自己弄死了,却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神忽而变得闪亮。
    “我知道了!”她说。
    “知道什么了?”楼月问。
    她匆匆跑到案前,拿起那张方子,惊喜道:“那折桂香的方子,我尚有一味香材尚未拆出,拆来拆去也找不着丝毫线索,想必是个无味的东西。我前几日还想,为何在香方里加一无味的香材,现在解释通了,那位香材竟然是解药。所以我们过去都闻过那折桂香,却安然无事。如今居然中毒,就是缺了那味解药!”
    楼月琢磨着晚云的话,似有几分道理,却又有些疑惑。
    “可是,如今师兄安然无恙,说明这毒药于师兄却是良药,如果解了这毒,这香于我们是无毒了,可于师兄不就无效了么?”
    晚云的眼神露出狡黠的光,道:“那便说明一点,解药对阿兄无效。”
    晚云落座在案前,将绛尾和胡仙根写在后头,备注:“只取其一。另,此方有毒,尚缺一味解药。此药对常人有用,对头疾者无效。”
    楼月莫名地怔了怔,道:“如此说来,这便是折桂了?”
    晚云沉吟,点点头:“这便是对阿兄有用的折桂。”
    楼月忽地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榻上,喃喃道:“幸好啊,常晚云,幸好叫你给找着了。
    她亦慢慢放下笔,疲惫一笑,想几日经历的波折过程,连她也不得不叹一声:“幸好啊。”
    楼月的目光落在博山炉上,道:“可你曾说,那折桂香只能压制,并不能真的治好师兄,还得找根治的药方。你如今先把折桂琢磨出来了,打算重走老路了么?”
    晚云缓缓摇头:“权宜之计罢了。我手上确实有许多药方和针法,前几日寻了几剂稳妥常见的给阿兄服下了,就是石沉大海似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话只说了一般。除此之外,晚云还有些自己心里也没底的方子。她怎么敢让裴渊试,自己只有这么一个阿兄啊……
    想着这些,她叹了口气,鼻子一阵发酸。
    楼月最看不得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委屈的模样,生怕她又掉眼泪,忙点点头:“知道了,这些都可从长计议,当下让师兄醒来才是最紧要的。”
    晚云也知道这个道理,侧目看向整整沉睡了五日的裴渊。
    楼月忍不住又问:“师兄的病,连文公也说无法可治,你莫非有了线索?”
    晚云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那张方子上,不答却问:“你知道阿兄母亲当年中的是什么毒么?”
    楼月自是知道贤妃当年中毒的事,却摇摇头:“详细中的什么毒,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当年是文公医治的,你何不问他?”
    “我自然问过。”晚云道,“他没说,也不会说。”
    楼月困惑道:“为何?”
    晚云当年也不明白,可方才冒出的念头,一下让她明白了师父的用心。
    所谓知女莫若父。师父与她非亲生父女,却胜似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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