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跟在后面,进电梯瞅见江宴转身低头时,眼眶里有液体滚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像是怕人发现似的别过头去。
接下来的事情超乎她的预料:江宴先是将严肃送到了医院,紧接着CALL了他爸到医院,冷嘲热讽他爸管生不管养,硬生生就“把严肃接回江家”而跟他爸杠上了。
后来严芷柔,再也没在淮安出现过。
而严肃被接回了江家,改名江肃。
再后来,她学商,他学医,学校南辕北辙,也就没怎么再见过了。听说,他后来进了国外知名的实验室,一进实验室就是几个月,时常不间断的做实验,在国际上发表过高效的抗癌药物,研制过不少新药。
他确实,成为了一名了不起的医生。
但,她从未想过再见时会以*那么惨烈的方式。
在嫁给薄司寒的第二年,余秋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邀请了各方人士参加。
而她那时察觉到夏之荷对公司的种种行径,企图重新拿回余氏集团的继承权,为此她跟夏之荷在酒店套房里吵了一架。
随后,她就被锁进了狭小的屋子里,逃脱无果后,被后面进来的人注射了药剂意识清晰,可身体却软绵绵提不起半点力气,眼睛被黑布给罩住了。
“你确实很漂亮。”那声音冰冷,像是简单评价着某种艺术品似的。
然后,她被他横抱着搁在桌子上,失明让她的触觉和听觉愈发敏感,当冰冷的刀片贴着皮肤微微划过时,让她浑身颤了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了除掉她,夏之荷到底想做什么?
当刀片划过脸上,她像只小兽一样呜咽着,嘴巴被抹布狠狠塞着,对方丝毫不愿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一共四下,脸上的伤痕有两个×,一左一右。
临了,对方还在他脸上撒了水,里面渗透着某种浅淡的腐臭味儿。
她被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躺在病床上,脸颊上包扎着伤口,耳边传来护士低声的议论声。
“薄太太的伤口一直不愈合,清理了好几遍了,再这样下去伤口会溃烂的。”
“哎,可怜薄先生年纪轻轻,就挂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太惨了吧。”
“要说惨也是薄太太惨,本来是貌美如花千金小姐,谁知道会这样……”
伤口上撒的药水有抑制愈合的功效,为此她的脸不断在拆纱布,不断清理,不断上药,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月。直到薄司寒把江肃请过来,成为她的主治医师。
再见江宴时,她倒是大大方方伸手打招呼,唇角含着彬彬有礼得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肃握住她的手时,声音带着颤意,手指泛冷。
余夏只觉脑子里有根弦狠狠绷紧了,那声音瞬间与毁掉她容貌的人重合起来,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江肃,什么时候跟夏之荷成了一伙儿的?
为什么,要帮她们这么害她呢?那么现在,是觉得她受够了折磨,警告够了,所以来给她解除惩罚么?
接下来的治疗,她几乎不敢让薄司寒离开,恐惧害怕攥着她的心脏,她抓着薄司寒的手抓着最后的浮木。
“我不走,你别怕。”薄司寒揉了揉她的头,抱着她安抚道:“我在这里陪你。”
余夏稍稍心安。
接下来治疗的过程顺利了许多,脸上的伤口在江肃的清理下干净了许多,伤口渐渐愈合。
她想告诉薄司寒,但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造成诽谤。
那时的江肃,在国际上是颇有名气的医生了。
在治疗完毕后,余夏就以不见外人为缘由,将江肃等人拒之门外,摸着脸上结痂的疤痕,她时常带着口罩害怕别人看到她的脸,也害怕薄*司寒看到她的脸渐渐厌恶和失望。
现在想来,她和薄司寒结婚那两年记忆是有些模糊的。
具体做过什么不太清楚了,但她记得,薄司寒会宠溺的吻过她的额头,晚上也会温柔抱着她入眠,甚至会带着她出去玩儿,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那两年,薄司寒跟她却一直没有夫妻之实。
记忆咋然像被打了个死结,余夏抽回神思,皱了皱眉,瞳孔微微瞪大。
程道衍说,虚灵,无法跟这个世界的人进行不和谐的活动。
这一刻,余夏望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霓虹灯,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薄司寒,是虚灵?是谢焱么?
不然,这男人怎么这样?总不能是不行吧。
余夏摸了摸下巴琢磨,就听旁边严肃低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没有啊。”她转头干笑了声,望着严肃时,警惕感少了两分。
“我知道为什么,”严肃转过头,目光深邃望着她道:“你是因为,我划伤了你的脸。”
余夏脊背僵了僵,手指渐渐蜷缩起来,眸底多了几分警惕,手指缓缓朝校服口袋里伸出,准备抓进时间就播110。
“你承认了?”
“我做不出能让你眼睛恢复光明的药,余秋秋毁了你,我就要毁了余秋秋,”严肃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所以在她生日宴会那天,我佯装成服务生进了宴会,我看到她进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昏暗,我进去之后就用麻醉剂注射,然后划花她的脸,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在娱乐圈立足。我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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