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老人,花甲左右的年岁,前几我在府中看见过他,听祝天立叫他莫老。”
这个人之所以让唐清和觉得奇怪,只因为当时祝天立对这个老者态度异常的恭敬。
几年前哪怕他还只是一个七品推官时,放眼整个西南他都没见过祝天立对谁这么恭敬过,连年初京城来的都御史们都没看他这么殷勤过,现在想来他对那个穿着普通的老者的确和有些异常。
“长什么样?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赵观南立刻追问。
唐清和摇了摇头,“当时我离他们太远了,只是跟着冯嬷嬷过游廊时,正好瞧见他送那个老人出来,那个老人穿着一身深褐色棉衣,头上还带了个斗笠,看不见样子,我只是看见他露出的花白的头发和那个背影大概猜测的年纪。”
“哦,对了,他送人出去时,我听冯嬷嬷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又不是正经老师,这么恭敬做什么。”唐清和想到冯嬷嬷的话,当时他没觉着,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说的那个老人。
老师?
他想起之前看过祝天立的卷宗,上面并没有写到到他入朝后有拜入谁的门下,他既无党派也没有和京中哪位官员走得近,难道是他未入仕之前的的老师?赵观南陷入了沉思。
唐清和见他不说话了,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不好,他却几次三番的救了自己的性命和普济堂,唐清和歉疚的朝他道:“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会和齐夫人了,之前的冒犯之处还请您和齐夫人见谅。”
特别是齐夫人,他们第一次见面还吵了起来,那时他说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惭愧,一边接受她的好意,一边还出言不逊。
“无事,你也只是谨慎起见。”赵观南还在想着祝天立的事,突然又发觉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他看向唐清和立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抱歉。”唐清和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你刚才说的比这长。”赵观南盯着他,他肯定自己是漏了什么的重要的事了。
唐清和回忆着开口:“抱歉,之前是···是我误会你和齐夫人了——”
赵观南倏地的站了起来,他怎么把这忘了,他救下了唐清和那些人肯定已经知晓了,那他的身份那群人肯定也已经知道了。
而他们却再没动静了,想到还在家的齐昭,顿时心底一凉,飞快跑了出去,“长青。”
听见世子的呼声,长青立马跑了过来,“世子,怎么了?”
“你带人保护好唐大夫和普济堂,我需要出城一趟,等我回来。”赵观南快速吩咐完,不等长青回话,就飞步出了普济堂。
往回赶的路上,赵观南越想越慌,后悔不已,当初自己就不该答应她的。
如今把她牵扯进来,万一她···不会的,不会的,赵观南发现自己完全不敢去想。
即便是十七岁那年初上战场杀人时,他都没此刻这么害怕过。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见一人影急速的闪过一条又一条街。
天空中还下着雨,可赵观南赶到家时,衣裳都没未湿多少,大门闭着。
他停下,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了门,飞奔进去瞳孔骤然一缩,齐昭住的那间房门此时是开着的!
脑袋嗡的的一声,就再也听不见这外面的风雨声了,他紧紧盯着那扇门和那间空荡荡的房,还未走近。
突然,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他,顾不得院中还下着雨,欣喜的快步走近他,“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了?”
伴着她的话,刚才消失的声响又在耳边响起,赵观南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看着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见他不说话,齐昭慌张的问,难道去迟了?
正想再问他,蓦地身子一倒被人大力拉进了怀中,赵观南紧紧抱着她,再也不想遮掩自己的心思了。
“昭昭,还好你没事。”
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庆幸,他将人抱得更紧了,想让她听见自己此刻如擂鼓般的心跳。
齐昭呆愣了片刻,胸口被压迫着她喘气都有些艰难了,“你松开些,我有些喘···喘不上了气。”
闻言,那紧箍住她铁臂松开了一些,但还是将人禁锢在怀里,他气息还有些不稳。
齐昭挣扎了下,发现完全无法撼动他半分,只好道:“还下着雨呢?”
看见齐昭湿了的鬓发,赵观南懊恼的松开了人,转而拉着齐昭的手就向房中走去,才一到房中手就被甩开了。
“你怎么了?普济堂那边出事了吗?”齐昭挣脱开他,紧忙着就问。
赵观南没说话,而是先抬手用指腹擦干了齐昭脸上刚才沾上的雨水,齐昭不妨他会突然这样,也没躲开。
“没事,我赶去时有人想杀唐清和被我救下了,而且唐清还给了我一份物证。”赵观南放下手,思绪也平复了下来。
“什么物证?”齐昭松了口气,刚才看他的样子,还以为出了大事,还好及时救下了人。
赵观南朝屋里扫了一眼,不答反问她:“贯珠呢?”
“你们久久未回,我怕出事,让贯珠去找你们了。”齐昭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问起了贯珠。
“什么?”赵观南面色一变,立刻朝齐昭训道:“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让贯珠离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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