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这也比他平时习惯的时间晚了些许。他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往对方额头上落了极轻的一个吻。
或许就是这个自以为克制的吻惹了事。
——岑远在睡梦中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的额头,所有的记忆穿插在半醒不醒的美梦中涌入脑海。
不用睁眼,他就知道自己正拥抱的、正亲昵的是谁。
他攀着手里的“抱枕”往上凑了凑,凭借身体的记忆去寻找对方的唇,结果鼻翼正好磨蹭到晏暄下颌。
两人一时间都无声地笑了,岑远没有退回,而是慢慢地用鼻翼摩挲那道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双唇从脖颈延伸往上,摸索到对方温热的唇。
少年人精力盛,加之被克制了太久,岑远就这个姿势,在晏暄脸上又亲又啃,故意伸手下去招惹对方。
——这大清早的,就是根木头桩子都能被撩动,更别提彼此都早已为之所动了。
床边悬挂的纱幔好不容易安静了小半夜,这会儿又开始轻盈晃动起来,岑远有些上瘾,干脆直接翻身居上,主动起落的同时一边俯下身去与对方接吻。
但没过多久,他在某个瞬间仿佛被汲取了所有力气似的,想再起却觉得自己已然力尽。晏暄稳稳地接住他,两人的位置在此时再次颠倒。
晏暄是个在这种时候也极少说些细腻情话的人,他缓慢地推进,仿佛是在给对方一刻喘息的时间,却偏偏在这种更像是温存的时候在岑远耳边唤他:“阿远。”
脑中近乎轰的一声,岑远总觉得外头像是又升起烟花,船只仿佛再次出航,他调整好气息,反而觉得这样的温吞更让人难熬,于是咬在晏暄肩头,声音嘶哑:“你怎么这么墨迹。”
晏暄复又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声。
再之后,岑远就再也说不出这种挑衅的话了,软枕落下床榻,他怕自己又在对方后背留下伤痕,一手紧抓着纱幔。
但晏暄很快就将他的手牵了下来,挂到自己肩上,同他说:“抱着我就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船舱。
岑远如他所愿地抱紧了他。
一直到相继结束的时候,天光早已大亮,停了一夜的船只也终于是真正地出发。
岑远在疲惫中再次沉沉睡去,醒来时,就发现船已经停摆,船舱内阳光正盛,床边的红色纱幔早已被束至两旁,在微风中缓缓摇曳。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岑远循声望去,就看见晏暄衣着整洁地走了进来,腰间还悬挂着昨日他送的生辰礼物。
见他睁着眼,晏暄便道:“租金已经续了,若是困的话可以再睡会儿。”
岑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斜坐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晏暄走近,将干净的衣物放到床边矮桌上,弯身拂开他眼前的一缕发丝。
他终于开口:“水。”
之前喊得有些厉害,这会儿他整个嗓子都是哑的,就是说话也只能称得上是发出一道气音。
晏暄倒了杯今早刚换的温水,岑远接来就立刻喝了个干净,让人又来回倒了两三杯,这才把杯盏一递,示意对方拿去桌上。
“不用了?”晏暄问完一句,见对方摇头,便照着把杯盏放回桌上。他回去坐到床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岑远就忽然抬起腿,赤足抵到他胸前,说:“你的错。”
即便已经喝了不少水,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模糊,有点娇嗔的味道,眼角的红也还没完全褪去。
晏暄郑重其事地看着他,接道:“我的错。”
“……”岑远闻言似是有些不满,埋怨中带上了些愠色:“我说了你就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晏暄冲他眨了下眼。
“……就是因为这样。”岑远又用足尖点了点他上腹,“你诱惑我。”
原本他还准备着今日下船之后正好可以去找楚王辞行,稍后就能直接前往青江县,但经过早上这么一闹腾,这会儿能有劲回府都属实不错了,哪儿还谈得了别事。
——二皇子殿下面薄包袱重,觉得自己这声音没法见人,也不愿意丢下自己的马跑去坐马车——太掉份。
然而另一边,晏暄闻言不争不辩,抬手径直捉住那只抵在腹前的白皙脚腕,略一施力就直接带着人在床榻上拖动寸尺,低头吻上岑远的唇。
后者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就被对方尽数封在口腔里,和气息一同被搅乱了。他试着动了动腿,却挣扎不得,最终只能不自觉地蜷起脚趾,身体有一丝颤抖。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触碰脚踝,原本些微的凉意瞬间就被对方掌心的温度给覆盖了,连着唇上的灼热,一同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良久之后,晏暄才微微放开他,与他额头相抵,互相摩挲着鼻翼,缓缓温存。
岑远倏然忘了自己原来都说了什么。
但片刻后晏暄主动道:“是我的错。”
岑远掀起半阖的眼帘看他。
彼此视线在潮热的一方空间里相撞,岑远几乎能看见晏暄眼底慢慢浮现出的笑意,接着就听对方说:“没忍住殿下的诱惑。”
岑远:“……”
爱诱惑人的殿下眯起眼,又抓着人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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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一整天都停在码头没有驶动,但岑远放弃了原有计划,又和人在船上厮混了一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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