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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朝臣,而她爹……是我的不二之选。”

    张其乐早已候在了正阳殿殿外,而皇后与锦文也站在一旁,带着一脸颇有些欣慰的笑意。

    肖衍忽而想起了子贤曾言及的那个剪错花枝就被送到永巷的宫女嫚儿,想起宋贞韵苍老的面容和冰冷的尸首,想起百里氏出事那几日皇后故意将自己困在宫中,想起那与皇后私通的男子,心有戚戚,而皇后一如往昔的笑容也一下变得有些可憎。

    二十余年来自己一直所敬重和仰仗的母后,并不似自己过去以为的那般善良仁爱,像一朵灿烂娇艳的毒花。

    见肖衍停住了脚步,张其乐则笑吟吟而微带矜持地走到了肖衍跟前,抬起小脸:“殿下您来了?”

    肖衍微微颔首,又看着皇后道:“儿子有一事,望母后准允。”

    皇后讶异:“何事?”

    “过去母后宫中有一个小宫女名嫚儿,儿子记得她为事细心,现在孩儿身边缺一宫女照料起居,还希望母后割爱。”

    “嫚儿?”皇后思忖了一下,半晌后复又笑起来,“不过一个普通的小宫女,衍儿想要的话,母后另外给你找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只不过这个嫚儿此前犯了错,怕是不可留在皇子身边的。”

    肖衍料到皇后会如此推脱,倒也不急,踱步绕过张其乐身边,走到皇后跟前福了福身,笑道:“宫中的宫女自然很多,但儿子记得这个嫚儿容色出挑,堪称绝色,若稍加装扮,自不会逊色于六宫粉黛……”

    肖衍故意如此暗示一说,令皇后恍然大悟一般地微微扬起下巴,眼眸流转,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侧头对锦文嘱咐了几句,锦文才快步离了去。

    而一旁的张其乐似乎也听出了肖衍话中的弦外之音,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拽紧了衣裙,喃喃低语:“殿下您……”

    肖衍微笑转身:“男人三妻四妾不就是寻常事,其乐自当明白这个理儿。今后其乐你若是嫁人,不论是为人妻还是为人妾,不都得记得妒心乃是女子大忌……”

    “这……”张其乐眼眶有些发红。

    “如此,其乐可还愿意与我一道出宫去寻大夫?”肖衍微微俯身,靠近张其乐神色无形的脸。

    “我……”张其乐犹豫地悄悄望向了皇后,见皇后蹙眉点头,于是便就强挤出了笑容,“我自幼读女则女诫,自是知晓这些道理。而殿下能相邀,其乐万分荣幸。”

    肖衍浅笑不语。

    记得那年花朝节,问百里春晴愿不愿嫁给自己时,她红着脸道她还未及笄,而自己则欢喜地认为她已算是默认,心花怒放,却没想她沉默了半晌,又仰着头认真说道:“我爹从未让我读过什么女则女诫,若你想要娶我,那便不得再对旁人动心,什么妾室什么通房丫头我一概不认!”

    “是是是,我身边绝不会有别的女子!”自己忙不迭地应道。

    百里春晴低头想了想,脸上红如飞霞:“但韫玉我得留在身边。”

    “你说了算。”

    “你可不能喜欢她!”百里春晴语气霸道,“你得对天发誓!”

    “好,我肖衍发誓,这辈子只会对百里春晴一人动心,否则就罚我一世孤苦,不得善终……”

    恍然回神,肖衍低头看着张其乐满心期待的面容,自语道:“不得善终……就算不会对旁人动心,我大约早已是不得善终了吧……”

    汴梁为南平都城,车水马龙,人声嚷嚷,市集内人来人往,叫卖声和讨价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张其乐跟在肖衍身旁,兴奋地左顾右盼,直嚷道:“若不是得殿下照应,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不准我到市集来闲逛的。他成日只让我在府里学做女红,读书写字,可是十分无趣呢。”

    “过去先夫人倒是常常偷偷溜出府来玩,”子贤不经意说着,“玩兴大的时候,日落了都还不回府,殿下气得好几次带着人来硬把她抓回去。后来殿下不允她擅自离府了,她还会翻墙出来,令殿下无奈至极……”

    肖衍低头抿嘴而笑。

    “哦?”张其乐顿住,悄然放下手里拿起了一个糖人,又不屑道,“市集乃是粗俗之地,身为天家媳妇,的确应当少往此地来,免得坏了皇家的名声,也让殿下脸上无光。”

    肖衍听着张其乐所说,倒也无辩什么,径直地穿过了一条巷弄,停步于一道木门前。

    起手敲门,很快便有一小童来开了门,见到肖衍,兴奋地直引了入内室。

    内室烛火昏暗,有一看似大夫的青衣老人端坐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响动便就微睁双眼,轻声道:“公子许久不来了。”

    “家中有事。”肖衍客气地说道。

    老人又闭了双眼:“事关夫人吗?”

    “您听说了?”

    “略有耳闻,殿下节哀。”

    “是。”

    肖衍与老人一言一句地寒暄着,判若无人。

    而张其乐则讶异地看向子贤:“这是……他是谁?”

    “人称夏侯公的夏侯老前辈,精通医理,又善周易占卜,”子贤简单地介绍,“殿下多年前便相识了,偶尔有所病痛或困惑,夏侯公便能解疑相助一二。”

    夏侯公听见张其乐的声音,目光如炬,直望了过来:“这位小姐老身倒是从未见过。”

    “是张丞相家小女,”肖衍道,“她不小心被我伤了面容,还望夏侯公能给个方子,勿让她脸上留疤。”

    “皮肉相面,无关紧要,”夏侯公不过些微打量了一下张其乐,便就缓缓而言,“而心中的疤才应好好疗疗,否则心头疤若逾深,无法根治,恐将来愿望落空,身首异处……”

    张其乐勃然,指着夏侯公便嗔道:“你这老头胡说什么呢!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

    子贤忙拉住张其乐:“且听夏侯公如何说罢!”

    夏侯公站起身来,倒也未再言张其乐之事,还是看向了肖衍:“公子脾性与过去相去甚远,想是为夫人之故。只是望公子听老夫一言,公子与夫人之间的缘分已尽,公子放下执念才是最妥,否则将来就算出震,最后也不过只得亲相离的结果。”

    “出震……”肖衍一愣。

    “公子如今不正有此想法吗?”夏侯公微微颔首,又对着张其乐扯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张小姐的疤痕亦是无关紧要,过些日子自会痊愈,也不会留疤。只是下次下手时记得多把握点分寸,若是再深几分,这容貌可就难再复原了……”

    张其乐被夏侯公当着肖衍的面拆穿了真相,脸上难堪,又忍不住摸摸脸颊,皱皱眉:“真是胡说八道!”

    再抬眼看着肖衍一脸平淡漠然,只能尴尬地蠕蠕嘴唇,将想要解释的话给生生地咽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宰相

    肖衍脑中全是夏侯公方才对自己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