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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受何人指使来污蔑本宫和晋王?”

    卫翎抬起头看着皇后,漆黑的眸子里浮出一抹嘲讽。

    容珏的脸色也十分沉郁,他站起来,“父皇明鉴,儿臣与此人素不相识,只在出云公主副见过几次,怎么可能指使她做事!”

    容御看着卫翎,问;“你的意思是,出云公主并不知道你去崔府,你做的事她完全不知情。”

    卫翎点头;“公主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冷笑;“下人出府需有主子的令牌,你离开公主府,你主子竟完全不过问,你还想编出什么拙劣的谎话?”

    卫翎抬眸,面无惧色的看着皇后,一字字道;“皇后娘娘,您当年收留奴婢,只是将奴婢当成棋子来培养,一年前陛下第一次召慕将军回京,您让奴婢到嵩山找机会接近出云公主,奴婢按照您的意思,到了嵩山,扮成乞丐跪在王府外,谎称自己的亲人都死了,管家嫌奴婢晦气,是公主收留了奴婢,公主从没将奴婢当成下人,待奴婢情同姐妹。您对奴婢有恩,公主待奴婢更是恩重如山。您让奴婢害崔小姐,奴婢做完就后悔了,如果出云公主因此受到牵连,奴婢这一生都不不心安。”

    第61章 不平

    初晴痛苦的合了合眼, 她现在能说什么?卫翎咬定一切都是受慕皇后和容珏指使, 无论她说什么, 都帮不上容珏, 除非,她当众说出卫翎的身世, 而这样做就是出卖了容御。

    崔景沉声问;“你既然肯为出云公主自首, 当初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

    皇后盯着卫翎冷声道;“你既然说受本宫和晋王指使,在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主子, 害完人又主动自首,岂不是多此一举?”她看着皇帝,嘴角浮出一抹讽刺的笑;“陛下,您相信这么荒唐的事么?”

    皇帝微微皱眉, 看着卫翎道;“这样反复无常的行为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你对出云公主如此忠心,当日为何还要陷她于不仁不义?”

    卫翎咬了咬唇,直视着皇后,神情带着一抹悲壮的意味,提高了声音道;“奴婢本念着皇后娘娘和晋王的一点恩情,既然陛下问起,娘娘又不护着奴婢,奴婢就不得不说了。那日奴婢回晋王府复命, 晋王竟要杀奴婢灭口, 奴婢逃出晋王府,却看到满街都是缉拿奴婢的告示,奴婢走投无路, 只好去京兆尹府自首,就算被处死,也好过被效忠过的主子灭口。”

    容珏看着卫翎,眼中的怒火变成满满的嘲弄,“除了崔小姐的死,你还想诬陷本王什么?”

    卫翎的脸上浮出悲愤之色,“既然王爷不给奴婢留活路,就别怪奴婢什么都招了。”她面向皇帝,一字字说;“陛下,两年前,您曾因定北侯因涉嫌贪污与暗通突厥下旨召他进京……”

    她刚开一个头,崔景便站起身,打断她的话,躬身对皇帝道;“陛下,犯人已经缉拿归案,小女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臣先告退。”

    他不知道这个人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但确定要说的内容与他女儿的死再无关联。他不便再听下去。

    不管那幕后主使是秦王还是晋王,皇帝都不会处死自己的儿子。只要处死这名侍女,他女儿的仇就算报了一半。他纵然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皇帝点点头,“下去罢。”

    崔景行了一礼,告退而去。皇帝看着卫翎,道;“说罢,你还做过什么?”

    卫翎道;“去年奴婢随出云公主去西凉,而南宫尧的妹妹南宫羽也一直潜伏在西凉,奴婢和南宫氏兄妹一直暗有联络。在奴婢的配合下,南宫千羽成功劫走了公主,将公主从西凉带到突厥。秦王为了救出出云公主,只得在没得到陛下的允许下命定北侯出兵突厥,定北侯顺水推舟,便有了不回京的理由。”

    “你不要胡说,劫走我的人并不是南宫千羽!”初晴厉声道。卫翎还要将南宫氏兄妹牵扯进来,容珏为了让幕淮远留在北疆,勾结南宫氏,利用她挑起大周和突厥的战争,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虽然突厥最终被大周所灭,可这样的动机如果坐实,足以将容珏置于死地。她不能再继续无动于衷。

    她站起来,望着皇帝,言辞恳切;“陛下,初晴第一次见到南宫千羽还是在突厥,何况劫持我的人中并没有女子。”

    容御冷冷的说;“你在西凉没见过南宫千羽,不表示当时她不在西凉。”

    初晴怔怔看着他,室内的空气凝滞而窒闷,那样强烈的心痛几乎扼住了她的呼吸。

    “你一直咬着本宫和晋王不放,本宫就让你去慎刑司说个明白。”皇后看卫翎的眼神除了不屑与厌恶,再无其他情绪。仿佛卫翎对她来说只是一只蝼蚁,令她厌恶,却也不过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除去的人。

    她并不看皇帝,直接下令;“还不将这贱婢拖下去!”

    皇帝道;“带她下去罢。”

    侍卫将卫翎从地上拖起来,卫翎突然从侍卫腰间抽出剑。顷刻间,众人都变了脸色。卫翎看着皇帝高声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既然难逃一死,奴婢绝不去慎刑司受辱!”

    话音落下,鲜血溅出,侍卫来不及阻拦,卫翎已经将剑刺进体内。她缓缓倒在地上,闭着双眼……

    初晴和卫翎之间隔着一个侍卫,她来不及阻止卫翎。眼见卫翎倒在地上,她几步冲上前,只见那个被卫翎夺下长剑的侍卫伸手探向卫翎的鼻息,然后跪下,颤声禀报道;“禀……禀陛下,犯人已经没气了……”说完,侍卫不断磕头求饶;“都是卑职疏忽,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初晴怔怔地看着卫翎,大脑一片空白。

    皇后走下御座,来到卫翎身边,目光撇过她的伤口,冰冷的风眸中浮出一丝冷笑。她转身面向皇帝,道;“陛下,伤在肋下三寸并不致命,她现在虽没有呼吸,却未必真的死了,不如传御医来瞧瞧。”

    皇帝点头;“皇后言之有理,来人!”又有两名侍卫走入大殿,半跪在地,等待皇帝下令。

    皇帝道;“传赵御医过来。”

    侍卫领命离开后,整个大殿陷入压抑的沉寂。初晴退了回去,几乎跌坐在椅子上。没过多久,赵御医匆匆赶来,向座上的人行过礼。皇帝对他道;“你看看她到底死没死。”

    “是。”赵御医领命,检查完卫翎的伤口,向皇帝复命道;“陛下,此女虽然没有了呼吸,却还有心跳,只是心跳十分微弱。肋下伤口虽深,但并不致命。”

    皇帝淡漠地道;“既然没死,就送到刑部监牢罢。你也跟着过去,别让她死了。”

    侍卫拖起卫翎退出大殿,赵御医也跟着退了下去。皇帝对众人道;“案子只能等犯人醒来再审,你们都先退下吧。”

    众人起身,行过礼后,相继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