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宓说:“一般而言,乘客下单后会立刻收到司机的电话,双方的手机号码是相互显示的,此外还会显示车辆信息。司机急着打电话是怕订单被别人抢走,时间就是金钱嘛。但大晚上的打车,应该没什么司机抢单,不打电话给乘客也有可能。另外最近新出来的几个打车软件都自带了聊天功能,不仅能打字聊天,还能语音聊天,方便得很,确实不需要打电话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记录都保存在打车软件里?”
“嗯,可以这么说吧。”
程斌深吸口气道:“西施,你去查案发两日的监控,确认是否有同一辆车出现在卢冰公司和酒店附近的监控里,还有第二起案子案发前两天的录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车辆。如果是凶手的车,可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在附近徘徊。”
“俞任杰,郝晋阳,你们辛苦点,去室内各大出租公司一趟,拉一下案发当日的行车记录,看看有没有我们寻找的出租车。”
“小宓,你去联系市面上的打车软件公司,查看死者是否有其账户。”
“胖胃,我们的两名受害人都是单身,你去查下她们是否有报名过交友网站,也可能是交友网站上认识的人开车载她们。顺便去相亲站报个名,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信息行业发展迅速的今天,某些app也能将城市里毫无交集的两人拉在一起。
大家分头行动,没过多久就有了重大发现,小宓兴匆匆地回来报告。
在打车软件的全盛时期,市面上共有三十多款功能不同的打车软件,经过激烈的市场竞争,仅剩下十几家公司还在盈利。根据死者朋友提供的消息,很快就锁定了两人使用的软件,是近来新推出市面的产品,集打车,专车,拼车功能于一身,新增在线语音沟通功能,并在网上推出了众多优惠措施,成功吸引了大批新用户。
而卢冰与徐佳莹恰好于案发当晚使用了该软件打车,而且搭乘的是同一辆车!
车牌号:BV247;车型:别克商务。
登记驾驶员姓名:王秋生。
警方很快就根据该姓名及登记的身份证找到了嫌疑人的相关信息。
王秋生,外来务工人口,在一家人数不到三十人的私人企业中担任司机。程斌和俞任杰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休息室里打牌。
那天程斌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俞任杰仍是邋里邋遢的,还叫人以为他们是老板和杂工的组合。俞任杰依在门边,对休息室里问了一句:“哪个是王秋生?”
王秋生以为他们是来蹭车的客户,这样的客户他每天都要送上好几批,也不见公司的业绩有什么上升,他有些怠慢,抖着腿说:“等我这局赢了,马上好。”
程斌过早地掏出了他的警|官证,在满是烟圈的空气里招摇地一晃:“警察!请你配合调查。”
一桌打牌的人都转过脸来,惊诧地看向门外,王秋生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张着嘴,纸牌掉了一地。他脸部的肌肉颤抖着,呸地一声吐了嘴里的烟,忽然抄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向门边扔去。与此同时他冲向窗边,从开着的一扇窗户翻身跃了出去。
随着一条向下的抛物线,小板凳飞向了俞任杰与程斌的面门。俞任杰迅速地躲进程斌背后,程斌则如他所希望地,侧身踢出一脚,击中了凳子。砰地一声,凳子转向砸中了墙壁,随后碎成几块,散落在地上。
程斌转头看了俞任杰一眼,带着些担忧,又带着些责备。见他无事,他立刻扑向窗边。王秋生竟还站在窗外不远的地方,隔着一扇窗,伸着头朝里看热闹。
休息室在一楼,他们仅仅隔着一面墙。程斌跑向窗边的时候,王秋生折了回来,将他跳出去的那扇窗给合上了。这是一扇移窗,程斌在室内开窗的时候,王秋生就在室外关窗。两人的手掌贴在透明的玻璃上,蹲着马步,青筋爆出,和武侠剧里的武林高手在比拼内力似的。
若是单比力气,王秋生怎么比得上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呢,但王秋生的牌友在那儿阻挠,有推着窗用反力的,有挠程斌痒痒的,还有说我来帮忙抱着程斌的腰往后拉的…在他们心里,警察才是滥用职权,没事找事的国家害虫。
程斌无计可施,又气又急,大叫着俞任杰的名字,一转头却发现,俞任杰不见了,再一看,俞任杰出现在了他的对面,窗户的外头。而他刚出现,窗户上的作用力就小了,王秋生转身而逃,接着俞任杰的背影越来越小,追着王秋生去了。
原来趁程斌和王秋生隔着一扇玻璃窗僵持之际,俞任杰从公司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绕过来抓人了。
王秋生的牌友不再去管那扇窗了,而是和树懒一样挂在程斌的身上,不停地说着:“是不是有误会啊?”,“和哥们说说到底有啥事儿?”之类的屁话。程斌费了一些劲才把他们甩开。
等程斌跃出窗外时,他听到俞任杰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别跑了,别跑了,你腿那么短,能跑去哪里啊!”
王秋生身高不足一米六五,身材圆润,两腿又短又粗,根本不是跑步的料子。但俞任杰连小区里的老奶奶都跑不过,所以王秋生还在逃跑。
程斌追了上去,在俞任杰摇摇晃晃倒地之前拦住了他。俞任杰停了下来,程斌继续追赶,他们来不及说话,只是程斌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俞任杰听到了,程斌拍了他的肩膀,俞任杰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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