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姜楚沫走到桌案前,自顾自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下去,还剩半杯时,停住了,见惊羽一直盯着自己,心下好奇,问他:怎么,你也要?
惊羽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白玉瓷杯,顺着她方才的唇印,一饮而尽,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看着姜楚沫。
后者有些不自在:你自己慢慢喝吧,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这天夜里,月上柳梢头,除去三更天的梆子声,四周一片寂静,甚至依稀可听得外头虫鸣声。
而惊羽却没有睡,他召来两个暗卫,低声道:杀萧恒炎。
话音刚落,便觉得喉头一阵发涩,他自我调整了一番,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更加难受。
咳惊羽张口,咳出一大口鲜血,连前襟都被染红。
两个暗卫俱是一愣,忍不住出声:皇上
惊羽想开口,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声。电光石火间,他想起今日下午,姜楚沫来到他房间一事。还有那杯茶,微微苦涩却又泛着香。
视线逐渐模糊,惊羽忍不住苦笑,究竟是那茶有问题,那唇印有问题,还是自己的心有问题。姜楚沫你当真铁石心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好吗?
思及此,他又是一声咳嗽,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章 两人冷战
惊羽晕过去以后,他手底下的人率先反应过来,要抓姜楚沫等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在食人谷中,两派大军合体,人数众多,可眼下,他们人并不多,姜楚沫和陆一帆用毒,敬晨用武功,三人杀出重围,抢了马厩里的三匹好马,朝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姜楚沫知道自己下午的话说得狠了,也不知道萧恒炎有没有当真,可那时情势所迫,根本来不及同他解释。
姜楚沫回了昨日歇脚的客栈,问了店小二,却发现萧恒炎根本就没有回来。
转身出客栈,继续往前赶。越来越多否定的答复,让姜楚沫心里焦躁难安。
若是,他没被惊羽的人杀死,而是遇上了南铭彦的军队,那该如何是好。他只有一个人,可鬼知道南铭彦还剩下多少人呢?他为人又十分奸险狡诈,惯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从活死人事件中便可看出他的为人。万一,萧恒炎一个不察,中招了怎么办?
又或者说,他染了什么病,身子垮了,又没有大夫,没有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了,又该怎么办?边疆这样大,大到她根本找不到他,大到她担心他担心得不行,他也根本不知道。
姜楚沫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承受这些最坏的结果。
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已经离不开萧恒炎了。
她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陆一帆和姜楚沫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多少也有些了解她。而且他也有过心爱之人,也算是个过来人了。看她这样痛苦,忍不住安慰她:丫头,你别怕。王爷他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往霄国边境去,到了那儿,兴许就能找到王爷了。
姜楚沫这样聪明的人,如何听不出陆一帆话里的不确定。可她别无他法。她只能去相信。相信萧恒炎回了霄国,相信萧恒炎什么事也没有。
三人快马加鞭往霄国边境赶,还没赶到,却遇上了一路人马,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姜楚沫看着来人,暗暗心惊,不知是敌是友,神色戒备。陆一帆和敬晨两人亦然。
两方对峙,姜楚沫先开了口:你们是什么人?也敢阻拦我的去路。
话音刚落,人群便迅速分散开来,让出了一条小道,只见一高头大马悠悠前行,马上之人意气风发,英俊潇洒。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姜楚沫惊喜地叫出了声:萧恒炎!
然而来人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迅速移开,并没有多做停留。
接着,萧恒炎迅速调转了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姜楚沫对他的做法感到一头雾水,只当他还在生气,便扬了马鞭追了上去。
陆一帆见萧恒炎这别扭的样子,直想笑。明明就是心里放心不下要来找的,真的见了面却非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又是何必呢?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懂得珍惜。心爱之人既然在眼前,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和敬晨两人一同追了上去。
回霄国边境还有好一段路程,这期间,无忧不停地在同萧恒炎说话。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说得话可能都没有这几天加起来说得多,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的话多。
可惜啊,某人并不领情。
王爷,这是我同客栈的师傅学做的桃花酥,你快尝尝。这桃花啊是今年三月,客栈里的师傅亲手摘的。拣了花瓣齐全的,将那些花瓣都拆下来,去掉花蕊和花托,再取一瓢清水冲刷干净。之后放到外头晾,足足晾了小半个月。等桃花变成了桃花干,再收起来,时取时用。
今儿早上,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将面粉和好,用擀面杖擀成一张薄薄的大饼,再将桃花取了来,加之蜂蜜,一层又一层地往上铺,最后均匀地刷上一层酥油,放入架子上烤。烧火的也不是普通的柴火,而是价格稍贵的果木炭,用这种炭烤出来的饼,又酥又香,十分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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